病房裏麵,沈希望和沈母正吹胡子瞪眼地幹坐著。沈希望背對著季流年,以為隻是查房的醫生或是護士,便繼續對著沈母說道:“媽,我再申明一遍,如果你以後再敢拿自己的身體作幌子騙我回來,我會立馬帶著寶寶天涯海角地飄搖去,讓你再也找不著我!”
“哎呀!流年啊,你來啦!”
沈母沒有回答沈希望的話,而是越過希望的頭頂,將目光徑直投向了尷尬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季流年。
流年!
季流年!
沈希望的背脊一下子就挺直了。
五年未見,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希望哀怨地瞪了一眼沈母,為什麼,偏偏要她一回來就要想起那些曾經的過往呢?這五年裏,沒有過去的那些人,那些事,她過得明顯輕鬆多了。
季流年笑著跟沈母打招呼:“伯母,我過來看看你。”
沈母把被子往旁邊挪了挪位置,然後拍拍床邊的位置,朝季流年招呼著:“流年啊,快來,坐這裏。”
“看,我家女兒希望,回國了!”
希望就這樣子被提起。她有些尷尬地咧開唇角,朝季流年笑笑:“流,流年,我回來了。”
“我知道。”季流年迎著她有些生疏怯懦的目光,眼底是慢慢的溫柔和笑意,他接著說道:“所以,我來了。”
“恩。”沈希望尷尬的點頭。五年前的那件事,她被唐漠謙誤會也就算了,可是當初還連累季流年也被牽連,她一直挺愧疚的。
可是,現在,季流年卻依然還是當初的季流年,溫柔,體貼,聽他說話,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嘖嘖嘖,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一旦對上眼,就忽略我們這些老年人的感受。”
沈母在一旁插起了話。她笑嘻嘻地將季流年往沈希望那邊推去,一邊推一邊說道:“這樣吧流年,希望剛剛回國,可能很多地方還不是很適應,伯母就把姑娘拜托給你,你帶她出去轉轉熟悉熟悉環境吧!”
“媽!人家流年也有工作要做的,就不要太麻煩了。”想到要跟季流年單獨出去,要跟過去的那段記憶近距離得接觸,沈希望本能地想要拒絕。
“不麻煩。我正好也有事情,想要跟希望說。”
季流年卻不拒絕,他溫暖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就跟五年前一樣,對沈希望充滿了耐心。
“哎。季流年。”
出了醫院,季流年一直走在沈希望的前麵,他的身影修長,滿滿的都是溫柔的氣息,沈希望停下腳步,叫住了他。
“恩?希望,怎麼了?”
季流年果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不解地問希望。
沈希望深吸一口氣,然後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季流年,五年前的事情,是我連累的你。對不起。”
“傻瓜。希望,你忘了,我說過的,你永遠都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
季流年折回來,輕柔地將她扶好,就如同以前一樣,摸摸她的腦袋。
“好啦。希望,別自責了,那件事跟你沒有關係,該道歉的人也早已道過歉了,走吧,你剛下飛機,我帶你去吃東西。”
季流年牽起她的手,將她帶著往前走去。
可是沈希望卻愣住了,僅僅是因為季流年的那句話。
該道歉的人早已道過歉了?
“流年,你是說,唐,唐漠謙給你道過歉?”
沈希望嘴巴張的大大的,覺得不可思議。當初他那麼地篤定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季流年的,又那麼不留情麵地將她趕出了唐家,驕傲如他,又怎麼輕易的給季流年道歉呢?
哦不,是絕不可能!
所以,她一定是聽差了才對。
“恩。五年前,你走後,他跟我說對不起。”
季流年領著沈希望走到林蔭道上,打開車門,將她迎進去。風淡雲輕地給她解釋唐漠謙道歉的事情。
“不可能的,季流年,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
笑話!唐漠謙會說對不起?那為什麼這五年來他從來沒有找過她,管過她和沈寶寶兩個人的死活?
對,季流年一定是在跟她開玩笑。
“希望,你是難以置信還是不願意相信?”
季流年坐下來,扣好安全帶,側過身來看著她。
沈希望在季流年灼灼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她偏過頭望向車窗外的景色,淡淡地吐道:“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他的事,五年前就跟我沒有關係了。”
“可是,希望,你知道嗎?這五年,唐漠謙過得並不好。他很痛苦。”
季流年雖然不曾與唐漠謙有過多的交流,但是像唐漠謙那樣子風流倜儻的總裁,被很多的媒體盯著,他就是想不知道唐漠謙的消息都難!
沈希望一聽說唐漠謙這五年過得很痛苦,立馬焦急地問道:“他怎麼了?難道說捐了骨髓,他的腿還是沒能治好嗎?”
沈希望想到這個可能性,不免覺得甚是揪心。怎麼會?她明明記得當初季流年答應過自己,一定會讓唐漠謙康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