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沒有得到回答,雲澈不由有些煩躁,伸手奪了人手上的書,再次開口:“我問你到底怎麼了,能不能說句話?”
安娜的視線終於是集中到了他臉上,不過並未像雲澈所想的那樣生氣跳腳,甚至都沒有開口討要書本,而是抬手換了一本書來看。
因為沈希望之前的叮囑,雲澈這陣子一直秉持著“好好待人”的原則,即使屢屢遭遇冷待也一直隱忍,隻是今天不知怎的,終於被這人冷淡的樣子激出了火氣。
“我剛才的問話是人都能聽懂吧?不願在這裏呆著的話直接說就好,用不著這樣冷處理。”
安娜總算是將注意力從書上撤了出來,抬眼看人:“不願意在這裏的話我之前好像說過,當時雲先生可不是這個反應。”
雲澈表情一僵,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
一句話將人堵了回去,安娜嗤笑一聲,到時直接將書合上站了起來。
她本是比雲澈矮上不少的,但是即使是仰著頭,氣勢也不比麵前的人弱上多少:“都說君子‘一諾千金’,不知道雲先生方才那句話是否做數?”
“哪句話?”
被人盯了半晌,雲澈才憋出一句話。
“雲先生方才說‘不願意在這裏呆著的話直說就好’,意思應該是說完之後我可以隨便到哪裏去都行,是吧?”
雲澈動了動嘴,隻是還不等他耍賴反駁,安娜便又接了一句話:“當然,漢語博大精深,雲先生若是執意耍賴自己不是這個意思,那我也沒辦法,不過以後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溜到嘴邊的話再次咽了回去,安娜見人不說話,冷聲催促道:“不知雲先生到底意下如何?”
之前雲宅是她想住都住不進來的,但那是在一切事情發生之前,是在她對雲澈還有單純的想法之前。
但是現在,這個地方的一草一木無不在提醒著她之前經曆過的一切,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再住下去。
既然已經回了中國,那她索性也不再執意回F國去,總歸父親一直沒有鬆過口風,在這裏她起碼還能隨時隨地得知唐氏的情況,比起F國還算是有可取之處。
她心中的念頭並沒有就此沉糜下去,但是在雲宅做什麼都不方便,如果能趁現在這個機會爭取離開,那是再好不過了。
“但是……”
“嗬。”
人是不能就這麼放出去的,畢竟雲澈現在還不能確定她對唐氏和雲氏是無害的,但是現在再開口,總覺得沒有什麼留人的底氣。
果然,雲澈剛開了口便被人一聲嗤笑打斷,隨後安娜再次拿起了桌上的書,明顯不想再跟雲澈交流。
“你就這麼想離開?”
“不是我想離開,而是雲先生的待客之道我實在是不敢恭維。”
安娜聲音依舊冷淡的不帶溫度:“畢竟不是什麼人都受得了全天24小時被人監視的。”
“我隻是想確保安娜你能過得開心一點……”
“每天被監視著,你現在跟我談開心?”
安娜聲音猛地拔高,隨後意識到自己失態,猛地合上書深呼吸許久才重新恢複到了原來的冷淡聲音:“道不同不相為謀,雲先生如果不是來談放人的,就不要說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雲澈索性道:“如果你實在是在這裏待不下去,那我倒是可以幫你找一間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