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醒來之時,已過了巳時,但見空萬裏無雲,一輪白日孤傲高懸,散發出熾熱的光線,直插而下,空氣中的騰騰熱氣撲麵而來,好在草木時而搖曳時而停歇,帶給人一絲絲的清涼,此時的荀失芝正是意氣風發,腳步輕盈,也不覺得悶熱當頭,反而熱血上揚,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便縱身一躍,坐上了馬鞍,左手執轡繩,隻肖的一個動作,那馬靈性的很,朝南一路奔將而去,為了早一見到那海上繁榮之地,一路上曉行夜住,縱馬馳騁。
奔行數之後,便覺山路愈加崎嶇,折過一群山峻嶺地帶,躍過一水流湍急的溪河,隱約見到前方有座城,荀失芝縱馬向前,行不到數裏,但見一五丈高城牆拔地而起,牆頭上書三個大字“贛州城”,當即下馬步行,進城之後,但見商販絡繹不絕,街道上喧鬧繁雜,雖比不得洛陽,蘇州光彩照人,但自也是別有一番情調,心下尋思:“怪不得這兩高山林立,山路崎嶇,原來是到了這鼎鼎有名的贛州府,曾見有人書寫過,這贛州城建於重重山巒之中,占山為王者頗多,想來強人林立,粵,贛,浙地區兵變敗退,贛州是不二選擇,為此朝廷也在這裏設立了衛府,想必是醃臢不堪,窮山惡水之地,看來書寫之人還是未實地考察,從市集繁榮麵來看,百姓大體還過的行。”
行有數裏路後,前方又見到一城門,隻是大門緊閉,上麵刻有“湧金門”三個大字,又朝北走了一陣,不遠處旁邊有一家酒店,門下招牌上寫著“香溢滿堂”四個鑲金草書,荀失芝步入店裏,尋一靠窗位置坐定,點了盤鹵牛肉幾個饅頭,便獨自吃將起來,街道上的吵雜叫賣之聲,雖淩亂不堪,但自有一番生機與活力。
不多時,店裏進來一夥人,還未坐定,一個十七歲上下年輕男子便道:“大夥你們,這人啊,還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這石縣端木大人自上任以後,為官還算端正,為老百姓還真做了不少好事,這可好,居然強奸楊太公家千金,更可惡的是,事跡敗露之後,楊太公一家三十六口,除了這女子,無一幸免,若不是被大理寺朱寺丞和石城袁宵袁主簿,衛府司徒通大人帶兵及時趕到,隻怕大夥還蒙在鼓裏,還以為他是青大老爺呢!“另一中年男子人疑道:“來也奇怪,這端木大人,哦,不,端木仁義一個人居然能殺掉楊老太公一家三十六口,想必身手應該不凡吧?”先前那年輕男子又道:“現在科場舞弊的事多了去了,隻不定他這烏紗帽是怎麼來的呢?不定原本就是強人,附近十八山寨的強人哪個沒有點手段,殺人對他們來不算什麼,何況楊太公家又不曾聘的會武之人,這點並不奇怪。”大夥似覺有理,點了點頭,中年男子又道:”那大理寺朱寺丞,袁大人,甚至衛府的司徒大人,又怎麼會突然同時出現在案發楊老太公家,想著還是有點怪異!“
荀失芝本就對做官的沒什麼好感,除了認為他們貪汙腐敗,會擺官架子之外,哪會真心實意為老百姓,聽他們了一番,心下荀思:“石縣知縣端木仁義,名字倒是取的挺好,”仁義“,我呸,這狗官居然做出這種喪盡良的事來,哪裏配得上仁義兩字,我看是假仁假義還差不多,要是被我碰到,非宰了他不可。”
又一滿臉絡腮胡子,長相醜陋的男子道:”各位有所不知,端木狗賊做此苟且之事,事情敗露將欲殺人之際,楊老太公派自己管家悄悄從後門溜出,尋衛府總兵司徒大人求救,恰逢朱寺丞,袁大人正在衛府議事,他三人這才帶兵而來,一舉擒獲端木狗賊,可真是老有眼。荀失芝聽到這裏,心下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議事怎麼會找一個主簿,那時這個端木仁義難道不知道?但轉念一想,也許正是這狗官的調虎離山計,故意派個主簿過去,好對楊姐下手,這個端木仁義還真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