儂智光也被談話吸引了,歎道:“唉,為什麼華夏能有自己的文字,而我們沒有?”
黃師宓微微笑道:“智光你有所不知,我們撞人其實也是有自己文字的,我在邕州,廣州的時候都見過撞人寫壯文,隻是現在受到宋朝節製,沒有辦法向華夏文那樣普及。”
儂智光奇道:“原來如此,難怪我沒見過了。”
黃師宓道:“壯文和華夏文其實是兩種文字,我們的壯話和華夏語也不一樣,華夏語的音調簡單,來來回回就那幾個音節,因為簡單,所以就容易誕生文字。而我們壯話的音調比較複雜,所以產生文字就比華夏文要落後百年。”
儂智高點頭對黃師宓讚道:“師宓你果然是學識淵博,依你看怎麼樣才能讓我們的壯文也能夠達到華夏的高度?”
黃師宓將手中的酒碗放下,手指頭在桌子上敲了幾下,輕聲道:“難也難,不難也不難。”
儂智高道:“為什麼這樣,師宓你不要故弄玄虛了,有話就快。”儂智光和黃維也看著黃師宓,等待他出答案。
黃師宓看到大家都在看著他,知道大家都在期待這個答案,將手握拳擺著胸前,道:“就是靠他。”
儂智高奇道:“你的意思是要靠我們的手去打拚就行了?”
黃師宓將手展開,手心朝上做掌握狀,對儂智高道:“你隻對了一半,手不光是力量,還是掌握的意思。”黃師宓看到附近沒有人注意他們,於是低聲對幾人道:“要想壯文達到華夏的高度,首先就要讓撞人和宋人平等,何謂平等?就是他有他的朝廷,我們有我們的朝廷,隻有在朝廷的層麵的做這件事才會成功。”
儂智高等人聽到黃師宓這麼,不由得感歎,黃維道:“的確如此,像我出生時便是撞語,成年後再學華夏文,同時會兩種語言,就這樣仍然能夠考到進士,可見我們撞人不笨。如果駱越沒有亡國,我想我們肯定是超越宋朝的存在。”
黃師宓道:“正是如此,不過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鼾睡,宋朝肯定不能允許一個強大的駱越存在,而滅我們駱越,最厲害的就是從文化的根上麵消滅我們,讓我們的後代隻知華夏文而不知壯文。”
儂智高聽到此處,恨的牙根發癢,道:“如果蒼憐我撞人,請保佑我們能夠重複駱越輝煌,讓我們將撞人的文明代代相傳。”頓了一頓,儂智高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又道:“不過要將宋朝驅逐出嶺南,談何容易啊。”
黃師宓點頭稱是,道:“所以我才難也難,不難也不難。”
儂智高問道:“這是一件難事,為什麼你不難也不難?”
黃師宓微微一笑,對儂智高等人道:“你們抬頭望去,這苗寨的苗人,還有我們嶺南的撞人,又誰不想驅逐宋朝的,隻是缺一個振臂一揮的人而已,隻要有人帶頭,肯定響應如潮,驅逐宋朝其實也並不難。”
儂智高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抬頭看這苗寨裏的苗人,如果不是官府相逼,誰又會跑到這深山老林少田少地的地方來建寨築房。。。。。。
正尋思間,隻聽到蘆笙奏起,一排盛裝的苗族女子從偏房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