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陽緩緩升起,陽光撕裂了夜幕的黑暗,也驅散了清晨的微涼與薄暮,血巷的建築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散發出片片金色的光輝。
人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響,漸漸打破了巷子裏的寂靜。
叮叮叮,樓屠子在屋外的貨架上掛出了幾扇生肉,濕潤的外表,鮮紅的肉質,還有骨架白森森的斷茬,新鮮的讓人路過的街坊們不由駐足心動。
當當當,五金店的劉老頭收起卷簾窗,窗後的貨架早已擺滿了十年如一日的貨物,不管是釘子錘子螺絲刀,還是拳刺開山刀或者動力戰錘,各種金屬製品應有盡有。
刺啦,熱油發出的聲響吸引著最多的視線,心血來潮的孟老板今天在飯店門口架起油鍋,一根根剛出鍋的炸條擺在一邊,金黃的炸條冒著升騰的熱氣,表麵的油光映照著同樣金色的陽光,閃閃發亮,煞是可愛。
“砰”,一手熟練地端著鐵籃子控油,另一隻手抽出腰裏的菜刀,隨手剁在背後的案板上,淒慘的哀嚎過後,一隻半透明的源能烏鴉倒在案板上身首異處,迅速化作一團源能黑霧消散,案板上隻留下一根它試圖抓走的炸條,另外十隻同類驚恐地尖叫著,抓著十根炸條衝上天空,轉眼間就逃的不見了蹤影。
孟老板冷哼一聲,收回菜刀的同時也收起了被留在桌上的十張四葉幣,對源能烏鴉逃走的方向比過中指之後,一轉身,刺啦一聲,又有新的麵團進入了油鍋裏。
在這片亂中有序的市井清晨裏,一扇又一扇房門被打開,一個又一個居民走出住所,迎著初升的朝陽,走入到嶄新的生活之中。
然而,有的窗簾卻依然緊閉,有的房門還沒有開啟。
三重隔音窗阻擋了街上嘈雜的聲音,厚厚的雙層窗簾隔絕了窗外光明的氣息,房間裏靜的詭異,就連風扇發出的最細微的嗡嗡聲,在死寂中聽起來都如同雷鳴般清晰。寂靜的房間裏一片昏暗,隻有幽幽的熒光時亮時暗,閃爍不定,每當熒光亮起的時候,都會映照出兩具一動不動的軀體和兩張慘白的臉。
一模一樣的兩張臉,膚色慘白,身材矮小,體型消瘦,眼圈漆黑,披頭散發,鮮紅的口唇裏,還不時咯咯的發出一陣陣低笑,讓本已詭異的房間裏充斥著森森鬼氣。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更詭異的是,房間裏有什麼東西在動,就在兩張臉背後的桌子上。
借著亮起的熒光就能發現,桌上的盤子裏原本擺著兩塊麵餅,麵餅倒是沒什麼長毛腐敗的跡象,但是從顏色和硬度上來看,顯然已經存放了許久許久,尤其是硬度,適合做武器更甚於適合做食物。
不過兩張詭異蒼白的臉卻毫不在乎,正麵麵對著閃爍的熒光,反手掰下一小塊堅硬的麵餅,一分兩半,分別塞進兩張黑漆漆的大嘴裏,跟著又是一陣詭異的低笑。
問題就出在麵餅上,仿佛有一隻看不到的手托起了兩張麵餅,麵餅飄飄悠悠的飛向空中,越飄越遠,靜悄悄的,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然而,就在麵餅搬家的途中,或許是食物正在遠離帶來的刺激,蒼白的臉同時變得憤怒扭曲,鮮紅的口唇裏不再發出低笑,而是發出了尖銳的叫聲,聲音刺耳猶如女妖的哀嚎,兩張臉同時轉向身後,其中一具身體像失去重量般飄然而起,隨著身形展動,數百根利如刀刃的羽毛憑空出現,旋轉飛舞著,像幾百把小型圓鋸一樣,圍繞著在漂浮的麵餅周圍反複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