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權力,長生,對她已無任何意義。
司空夏語低眉,眸子裏盡是滿滿的迷茫。
“我要的究竟是什麼啊。”
她發出歎息,但無人能回答她。
一如黑夜中飄飛的皚皚白雪,永暗,冰寒,凍結,前方的道路鋪滿迷霧,鋒利的冰棱和白雪將一切都淹埋。
回首,後方走來的路已經漸漸消失,留下中間一段空白的黑暗,路如同斷橋一般可望而不可即,回去,已經忘了來時是怎麼走過來的。或者,她自己從未真正關心過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
她從未關心過路的盡頭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路的旁邊,支撐著那一盞盞為自己照亮前路的燈需要的是什麼,渴望的又是什麼。
在不知覺的迷茫中,燈油也在漸漸消耗,現在……燈滅了。
本來就昏黃的燈光化為永暗的黑夜,伴著極寒的冰雪降臨,將崎嶇不平的路徹底淹沒,不見蹤影。隻留下,這不斷冰凍人心的冰寒和無盡的迷霧。
她知道走上這條路她的人生會出現翻地覆的轉折,但她沒的選擇,這條路不由她的主觀意識而改變,因為這是別人硬生生地把自己推上來的,從一條本應平凡卻又無比舒適的路上一腳把她強製地踢上這條路的。
“既然已經上路了,那就隨隨便便地走一遭吧,反正除了些新奇玩意和我原來的生活也差不到哪兒去。”
除了需要完成的任務外,司空夏語的生活的的確確和之差差不到哪兒去。
除開日常的修煉、靜誦清靜經和日漸增長的力量外,她的生活的確宅的和之前有的一比。幾乎不與外界溝通和交流。
畢竟,這種事情她不感興趣,也沒興趣知道。反正和她也沒關係。
這就是她的個性。
但這真的是她的性格嗎…
司空夏語眸中更加困惑,曾經的她或者他是怎樣的呢?
“哈哈,夏語來啦。”
司空夏語暮然回首,景色變幻,大日西斜,殘陽的金光散在大地上,映入眼簾的是一家顯得老舊的孤兒院,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讓人回味,讓人難以忘懷。
老院長穿著老舊的襯衫站在門口,缺條腿用膠布綁好的眼鏡戴在鼻梁上。他的身影並不高大,相反很瘦。但他站在那裏,和藹的笑容就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司空夏語的目光頓時停住了,望著那個方向那個人遲遲不肯移開雙眼,平靜的眼眸泛起水波,鼻子酸酸的,似乎下一秒就會有淚珠劃落。
“院長。”
另一個顯得稚嫩的聲音。
一個相貌清秀可愛的男孩扭捏著雙手,走了過來。他穿的衣服雖然有點舊,卻很幹淨。
他走到院長旁邊,看著一個個離開的夥伴。他扯住老院長的衣角。
“院長,為什麼大家要離開院子,這裏是我們的家啊。”
院長看著大門外,一對對夫妻牽著一個男孩或女孩歡聲笑語地離開了孤兒院。孩兒們有的不時回頭眼神中帶著依蠻和不舍,有的頭也不回牽著他們新的爸爸媽媽的手,笑著表達著自己有多高興。
看久了,院長忍不住摘下眼鏡,擦擦眼角。是欣慰,是高興,也是不舍。
他揉著夏語的腦袋道。
“因為他們找到了新家。”
“可,可院子也是我們的家啊。”
“因為這不一樣。”
“為什麼不一樣。”
老院長笑了笑露出和藹的笑容。“等你長大後就明白了。”
風吹了過來,吹起人們的衣擺,也吹起千絲萬縷的愁疑,夏語眨眨水靈的大眼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在一旁,司空夏語好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幽靈一樣,靜靜地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但她什麼也做不了。
最後,她看著一老一兩個人走回孤兒院,大門緩緩關上歎了口氣。“長大了,我懂了。可我寧願,我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