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人民醫院的牆不似其他普通一員那樣,漆成一個色的蒼白,尤其是這八樓以上的位置更是如此,牆垣子塗成了淺淺的碧綠色,上麵的空牆便漆成了天藍色,主要是色彩學的角度來看,淺綠色和天藍色最容易讓人平靜,如果有病人狂躁起來,也有所助益。就連棚頂也比尋常的房屋要高一些,日光燈統一的是采用的暗燈,鑲嵌在了棚頂的牆麵裏,整個牆麵平整無痕,牆壁也是大多使用夾心的木材,怕的是有病人犯起病來尋了短見,上吊或者是撞了牆。
歐陽宇和薑豔秋此時站在第七人民醫院十樓的走廊裏,看著麵前空蕩蕩的病房發著呆,不要說這件病房,就連這個病房連著的左右幾個病房也都空閑了出來,歐陽宇看著薑豔秋的眼神充滿了疑惑,薑豔秋也怔在了原地,就在一天之前這裏還不是這般光景。
當時薑豔秋跟著戴羽幾個人路過這一層往十一樓走的時候,這一層的人來來往往,病人高聲吼叫,咒罵之聲不絕於耳。來往穿梭的醫師和陪護也是眾多,如今卻變了一副模樣,這是樓竟然空空蕩蕩,寂靜異常。
“豔秋,你是不是記錯了地方?”歐陽宇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絕對不會。”薑豔秋搖了搖頭,她抬頭看了看樓上,十一樓那一層此時傳來嘈嘈雜雜的聲音,薑豔秋不動聲色的瞅了一眼樓上,歐陽宇會意,兩個人抬腿朝著樓上走去。十一樓和薑豔秋印象當中樣子一樣,與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分別,雖然沒有很多人,但是走廊上醫護人員還是隨處可見,這個時候是每天打第一針的時候,到處都是一片混亂,大多數狂躁的患者不願意配合,四周烏煙瘴氣。
薑豔秋帶著歐陽宇穿過人群,來到戴輕揚的病房門口,戴輕揚已經打過了鎮定針,正無精打采的靠在牆邊,動也不動的發著呆。
“你看,戴阿姨還在這裏,但是董阿姨他們去了哪裏?”薑豔秋也是滿心的疑惑。
“咱們再回去看看。”歐陽宇建議道,薑豔秋讚同的點了點頭,兩個人朝著樓下走去。
樓下的長廊裏已經寂靜異常,忽然走廊的另一端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一起了薑豔秋和歐陽宇的注意。
“那邊好像有人,咱們過去看看。”歐陽宇指著走廊的盡頭,拉著薑豔秋快步走了過去。
走廊的盡頭有一間小小的隔間,隔間的門和醫院的牆壁一樣都塗著淡淡的天藍色,平時不用的時候關著門,一打眼竟然看不出來,此刻那隔間的門敞著,一個身穿淺灰色工作服的矮小身影半個身子拱在門裏,背朝著兩個人,看不出是什麼樣的人。
“您好!”歐陽宇招呼了一聲。那人轉過頭,那是一位看上去約莫有六十多歲的老婦人,手裏拿著打掃用的家夥事兒,她的腰駝的厲害,努力站直了身子也隻到歐陽宇腰間那麼高,這老婦人不似別人那樣和藹親近,冷著臉打量著歐陽宇和薑豔秋。
“在這兒做什麼?”老婦人語氣也是冷冷的,聽不出個喜怒。
“大娘,打擾了,我來看望個人,本來住在這一層樓的,怎麼今天這一整層都沒有人了?”歐陽宇走上前問道。老婦人看了看歐陽宇,陰著臉,拿著工具鎖上了隔間的門。這隔間原來是存放清掃工具用的,老婦轉過身看也不看歐陽宇,朝著長廊另一頭走去,一邊走一邊嘀咕著。
“看什麼人,看人,這層哪有什麼人,沒有人,燈壞了,沒有人了,早就沒有人了。”老婦人嘀咕著走遠了,歐陽宇沉思了一下,走到附近的一個開關處,想打開走廊燈。開關按下去,走廊上那許多暗燈卻毫無反應。
“大概是這一層的燈壞掉了,所以把人都搬走了?咱們再去別的地方打聽打聽吧,也許董阿姨被安置在別的地方了。”薑豔秋說道。歐陽宇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走了下去。
兩個人剛剛走到八樓的電梯處,就剛好碰見了剛剛開完會出來的劉光宇。
“劉醫生。”歐陽宇上前打著招呼。
“哎喲,是你們啊,時間這麼巧,我剛剛散會,你們看到戴總了?”
“看到了,戴阿姨還是老樣子,也沒見好轉,她的病什麼時候能好?”薑豔秋禮貌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