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精神病院緊急開來的急救車,十二分鍾到達酒莊,溫沫離聯係了男人的家屬,親自把人送進醫院。
“溫醫生,這次真的太感謝你了。”穿得西裝革履,卻滿頭大汗的市內某中型金飾店老板,激動的握著溫沫離的手,連聲道謝。
而他的夫人,癡癡守在病房外,通過小小的玻璃窗,癡癡看著注射過鎮定劑,安靜下來的兒子,淚流滿麵。
“他的病情會時不時發作,你們不應該讓他一個人出門,這次幸好被我撞見,沒有鬧出太大的麻煩,但下次,能不能這麼好運,誰也說不準。”溫沫離鄭重其事的提醒道,“他身邊二十四小時都要配上看護,最好是有心理治療師資格的醫生,防止任何突發狀況。”
“哎,我已經聘請了專門人員,這一個多月,他的病情很平穩,我以為他已經好了,就……就把人撤了。”男人慘笑一聲,他是中年得子,對這個剛過二十的兒子,自然是疼愛有加,實在不舍得把他當犯人一樣看管起來。
“特殊情況,要特殊處理,作為家屬,有時候必須得多一份心。”溫沫離也不好多說,寒暄兩句,接過他的支票,便離開了醫院。
窄小的電梯慢悠悠往一樓下行,溫沫離斜睨著身邊格外沉默寡言的男人,伸手戳戳他緊繃的手臂,笑道:“你打算裝多久的啞巴?”
“你還看得見我。”邢天佑硬梆梆吐出句話,顯然很不滿意今晚的二人世界因為一場意外慘遭破壞。
“他是我以前的病人。”桃花眼裏盛滿了無奈的笑意,“都撞上了,總不能不管吧?”
“哼,到哪兒都能遇到這些人。”邢天佑不滿了,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怨氣。
上上次是陪病人改變造型,上次是陪病人約會,這次更好,不是工作時間,還要為病人操心!
“隻要遇見他們,你眼裏就裝不下別的。”邢天佑醋意橫飛的說道,有些咬牙切齒,一把扣住溫沫離的身體,狠狠吻了上去。
空氣變得稀薄,帶著賭氣的吻讓溫沫離不自覺嬌喘起來。
直到抵達一樓,邢天佑才戀戀不舍的放開手,看著她嬌豔欲滴的嘴唇,怒氣散了許多:“那家酒莊以後不去了。”
“好。”溫沫離開啟了順毛模式,推了下墨鏡,挽著他走出電梯。
夜風微涼,精神病院又建立在城市郊區的荒僻深山裏,溫度很冷,溫沫離幾乎能看見嘴裏嗬出的熱氣。
一件帶著淡淡古龍水香氣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大手摟住她瘦弱的香肩,快步往停車位走。
溫沫離沒有矯情的說什麼謝謝,因為他需要的從不是這些,緊了緊外套,那殘留的屬於他的體溫,一路暖到了她的心底。
晚餐泡湯,邢天佑也沒興致再在外邊吃飯,兩人在二十四小時快餐店,買了兩份快餐,驅車來到附近的江邊,拎著口袋,沿著斜坡往江岸走。
背後是大馬路,昏黃的街燈像是一束光,打在他們身上。
溫沫離故意慢他幾步,孩子氣地玩著地上的影子,時不時改變站位,讓自己的影子和他的成功重疊在一起。
“哢嚓”
快門鍵清脆的聲響,突然間傳來。
“偷拍我?”溫沫離有些臉頰發燙,氣呼呼地想要搶過來,這種童心未泯的黑曆史,堅決不能留下。
邢天佑一手拎著快餐帶,一手高舉電話,身高的天然優勢在這一刻顯露無遺:“不是偷拍。”
他坦蕩蕩道:“是正當拍攝。”
“你還有理了?”桃花眼微微眯了眯。
“我拍我的老婆,為什麼不行?”邢天佑委屈兮兮的問道。
溫沫離果斷拿出電話,給他也來了一張:“你說,我把這張照片發到楊氏的內部群去,效果會怎麼樣?”
堂堂邢氏總裁,外人眼裏的移動冰山,卻露出一臉的委屈的表情,照片如果曝光,不知道會驚呆多少人。
邢天佑不可置否,隻要他的小狐狸高興,別說是發到公司群,就是製作成廣告推送,他也願意。
可惜,這張照片在回到家後,就被溫沫離狠心的刪除掉了,任何電子設備都有被入侵的可能,她冒不起任何風險。
第二天,C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邢天佑開車抵達負一樓的停車場,乘坐電梯來到辦公室,魏明已經等了很久,手裏拿著連夜調查出的資料。
看著自家老板如沐春風的麵龐,再看看鏡子裏神色憔悴,頂著一雙熊貓眼的自己,魏明不由得心疼了自己一番。
邢天佑一目十行翻閱過文件:“莫氏有答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