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裏跟著米小琪說了一陣話,天差不多要黑了,溫沫離起身準備離開。
離開前,莫子龍拉著她的手說:“阿離,你記得下次還要來看我。”偏頭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對了,還要來看嫂子,嫂子一個人也是很寂寞的。”
“我想,有子龍每天陪著她說話,她應該不會太寂寞。”溫沫離看著子龍的嫂子笑著說。
米小琪偏過頭,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她是別想擺脫這個嫂子的頭銜了。
出了醫院,溫沫離走到自己的車旁,她剛打開車門,停在她車旁邊的那輛車的車門打開了。
她無意窺探那輛車上下來了什麼人,身子剛鑽進車內,有個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
“溫姐姐。”
回過頭,她看見嚴霜就站在她車門的旁邊,似乎有話要說。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她正這麼想著,嚴霜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出於禮貌,溫沫離還是下了車,雖然這不是她的本意。
“什麼事?”她的心情很平靜。
在米國剛得知嚴霜這個人的存在的時候,她是排斥她的,哪怕她那時擔心刑天佑的安全而不願意跟他在一起,她也是排斥這個女人的。
不論多大度的女人應該都做不到把自己的男人拱手相讓。再加上,刑老爺子那昭然若揭的心思更讓她加深了對嚴霜的不好的印象。
後來,刑天起的那一席話,嚴霜時不時的裝可憐,讓她更加堅定了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嚴霜跟刑天佑訂婚,有一部分是家族促成的,還有一部分絕對是嚴霜自己也屬意刑天佑。隻是她最後沒有想到嚴霜會配合刑天佑逃婚,即便她這樣做了,溫沫離對嚴霜的印象也算不上好。後來又出了她跟魏明的事,同為女人,她同情她的身不由己,可也就僅在這件事情上同情她而已。
她不想跟嚴霜還有任何的交流或者瓜葛,不管她今天來找她的目的是什麼。
“我們能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嗎?”嚴霜懇切的看著她。
溫沫離猶豫了一陣,還是點了頭。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也不怕她。
跟著嚴霜的車去了一家咖啡廳,兩人要了一個包廂。
“你說吧。”坐到了位置上,溫沫離直截了當的說:“你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
“你應該知道我跟刑天起就要訂婚了。”嚴霜也不兜圈子。
“我知道。”溫沫離點頭,隱隱猜到了她要說什麼。
“可是我不喜歡他,我要是喜歡他,早十年前就喜歡了。”嚴霜苦笑,不敢麵對溫沫離平靜的雙眸,“我有喜歡的人,我喜歡的是魏明。”
“這事我也知道,魏明告訴了天佑。”
“天佑哥哥說會幫我們。”
天佑哥哥。
溫沫離攪咖啡的動作頓了頓,為什麼到了現在她還是覺得這個稱呼非常膈應人?很想要糾正嚴霜的稱呼,她還是忍了下來。
察覺了溫沫離的不耐,嚴霜略帶愧疚的說:“對不起,我這樣叫習慣了。”
自己明明就很介意,溫沫離不想說些虛偽的話展現她的大度,“沒事,習慣改過來就好了。”
“我會努力改正的。”嚴霜的語氣輕鬆了不少,“我其實今天在醫院裏攔你,是想跟你說些關於以前的事。”
來了。
溫沫離放下了勺子,看著嚴霜。見她一雙圓溜溜的眼裏全是坦蕩,她也就認真的聽著她說。
“我以前是有些習慣天佑哥……刑天佑的。”在那個稱呼即將脫口而出時,嚴霜意識到了,“但那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崇拜。在大人的談話裏,他是無所不能的。所以聽到父親問我要不要跟他訂婚時,我同意了。嫁給一個有能力的男人至少比嫁給一個草包強不是嗎?更何況,那個有能力的男人還有著煊赫的家室跟出眾的外貌。”
溫沫離承認嚴霜說的是對的,但那又怎樣,覬覦別人的男人是一件很光彩的事?還是說,她要誇她眼光好,偏偏看上了刑天佑。
“剛知道我要跟他訂婚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你的存在。”嚴霜繼續說:“如果那時候知道了,我應該不會想要跟他訂婚。後來去了米國,我才知道有你。我一開始是不服氣的,我不覺得我哪裏比你差,而且我身後還有一個有勢力的家族。”
說到這裏,溫沫離很想告訴嚴霜,她背後還有一個比她家更有勢力的組織。不過這隻是她的自我調侃。通過剛才嚴霜的那一番話,她才發覺這個看似心裏深沉的女人,其實並不成熟。為什麼家室會成為一個男人愛女人的理由。應該是她不懂他們上流社會的那套遊戲規則吧,她哂笑,“所以你就對你更有信心?”
“可以這麼說,但其實更多的是不甘心。”嚴霜點了點頭,“我從小順風順水慣了,走到哪裏都是眾人的焦點。直到我發現原來也有一個男人眼裏是沒有我的存在的,而且那個女人又並沒有什麼凸出的地方,我嫉妒你,又很難受。原本的崇拜也就全部成了不甘心。我想要跟刑天佑在一起,不過是無法接受那種挫敗的感覺。這樣的想法很自私,後來也害了你們。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