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裏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人,汪遠心裏不是舒服的。但是嚴沐主動邀請了她,這說明這個女人是值得信賴的,或者說她不會明白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
想明白這一點,汪遠也放了心,他不介意賣嚴沐一個麵子,便主動跟溫沫離攀談“溫醫生?沒想到這位小姐這麼年輕會是個醫生。”
他不過是想誇溫沫離幾句,在嚴沐的麵前討個巧。他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差點顛覆了嚴沐跟溫沫離兩人對他的看法。他們之前都是知道這個汪遠是楊氏著名的草包,商業上的事他根本不懂,對他來說隻要有錢就好,錢越多越好。刑天佑上台後,他們這些人從公司撈不到什麼好處,汪遠是第一個起來反對刑天佑的,他是被人推起來的靶子。刑天佑知道他是個蠢的,也沒有多跟他計較。畢竟一個喜歡錢的可比喜歡權的好對付多了。
正因為汪遠的草包形象深入人心,他這次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兩人心中都生了警惕,甚至對他這個人產生了懷疑。
汪遠的話看起來是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溫沫離跟嚴沐想事情都喜歡想深一層,他這麼說,兩人都以為他是在試探溫沫離,想弄清楚她的真實身份。
溫沫離之前來並沒有為自己是幹什麼的跟嚴家父女對口供,現在聽汪遠這麼說,她一時也沒想到說辭。
嚴沐的反應是極快的,汪遠的話一出口,他立刻接道:“溫醫生是個心理醫生,從米國回來的高材生。年紀輕輕這麼會讀書確實是厲害。你別看她看著小,在C市有她這個能力的恐怕還真找不出來幾個。前一段時間霜兒的失眠就是被溫醫生給治好的。”
他的話說清楚了溫沫離的來路,又告訴了汪遠,她會跟他們家熟悉的原因。
汪遠從嚴沐的話裏是聽不出深層的消息的,他隻當這些都是對溫沫離的讚美。他笑著點了點頭,一臉諂媚的說:“溫醫生真的是年輕有為。”
在溫沫離的身旁的嚴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早在嚴沐在那裏說她的失眠是溫沫離治好的時候她就想吐槽了,她的失眠完全是擔心她跟魏明兩人的前途造成的,現在她知道了答案自然就不會失眠了。她倒不是因為嚴沐把溫沫離說的神乎其神而心裏不舒服,她隻是覺得她父親這話要是傳出去人家還以為她嚴霜得了精神上的疾病!心裏雖然不開心,這戲她還是要幫著演的。
她高興的點了點頭,一臉與有榮焉的說:“那當然了,我溫姐姐厲害著呢。”她順便鄙夷的看了汪遠一眼。
汪遠把她的情緒看的真切,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說。這個嚴家小姐嬌縱的名聲他可是早就聽過的,對她的態度也早有了準備。而且他聽說刑家的那位大少爺據說非常喜歡她,喜歡到連自己的繼承人的位置都可以放棄不要。汪遠不敢得罪嚴家,更不敢得罪刑家。這位大小姐,他是得罪不起的。
溫沫離看汪遠神色有異,溫和的笑了笑說:“我其實沒有那麼厲害。”
高人一般都自謙,見溫沫離一點不驕傲,汪遠對待她的態度也越發慎重。
嚴沐見聊的差不多了,他提起手中的球杆說:“我們開始吧。”
溫沫離點了點頭。
嚴沐讓她跟她們一起打球肯定是有深意的。汪遠的身份她知道,如果嚴沐真的跟刑家是一夥的,他不會這樣做。他是不是想讓她從他們的話裏聽到什麼消息再傳遞給刑天佑?有什麼話是嚴沐不能跟刑天佑說的?汪遠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刑家那邊是知道的,嚴沐現在這麼做不怕刑家那邊知道嗎?還是說嚴家已經做好了跟刑家撕破臉的準備?
她疑慮重重,在開始打球以後她的心思才漸漸放下。
“嚴先生。”他們幾人在球場裏走著,溫沫離聽見汪遠說:“不知道我之前說的事情嚴先生究竟考慮的怎麼樣了?這可是一筆大買賣,穩賺不賠。”
嚴沐聞言笑了笑,“你也知道,我老了,早就不大管公司裏麵的事情了。你這筆買賣,劃算是劃算,我卻不得不好好思量一下。嚴家目前的情況並不好,你也是知道的。這要是走錯了一步,嚴家以後恐怕就要從C市除名了。”
他的話音剛落,溫沫離不由得抬眼看了他一眼。嚴沐這話說的太嚇人了一些。嚴家在C市的根基之深,怎麼可能會輕易地從C市除名。
就像歐洲這次,嚴家的損失這麼大,嚴家受到了重創,但嚴家離破產卻還有很遠的路。嚴沐這麼說,不過是推脫的意思。
汪遠是刑家的人,嚴沐這是在拒絕刑家的好意。至於那筆生意是什麼,溫沫離可以肯定這跟楊氏有關。
汪遠這次也是有備而來,嚴沐的拒絕他聽的分明,但他不想放棄。這可是嚴家,C市裏有哪個家族的聲望可以跟嚴家相比?他定了定心,繼續遊說,“嚴先生,嚴家的身份地位在C市誰不知道。要我說就是C市垮了,嚴家也一定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