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沫離不生刑天佑的氣了。她開車回家的路上想著米小琪說的話和自己的決定又覺得她好像是越來越心軟了。
這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她自己也沒想明白。過去的生活讓她變得冷漠,現在的生活又讓她變得柔軟。如果真的讓人選,大約也沒有誰願意去變成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可是溫沫離又不想自己失去對未來的那種警惕,畢竟組織對他還沒有徹底死心。在這件事解決之前,她覺得自己還是理智一點比較好。
昨天跟刑天佑吵了一架跑了出去,溫沫離去超市的時候才想起自己的錢包那些還在他的手上。好在今天她向米小琪借了一點錢,不然她恐怕連晚飯也吃不起了。
這件事又給她一個教訓,銀行卡不可以放在一個地方。以後最好是平時身上帶一張,家裏留一張。
買了菜回家,溫沫離給自己做了頓晚飯吃了。楊氏從偷稅漏稅案出來後,刑天佑就沒在家吃過晚飯。她之前也想過要不要給燉點湯給刑天佑帶過去,她想到那邊肯定忙的團團轉,她過去說不定是在添亂也就算了。
今天溫沫離不這麼想了。她沒打算去楊氏,隻是希望刑天佑晚上回家的時候能喝口熱湯。她找出砂鍋,開了小火慢慢地燉著排骨。她做事一向很有耐心,這是燉給刑天佑的,她便在一旁玩著手機,時不時的看著火。差不多燉了三個小時,排骨都要被燉爛了,溫沫離才關了火。把湯放到保溫盒裏存好,收拾了廚房她正準備去睡覺,大門突然開了。
溫沫離愣在原地。
刑天佑也有些呆,他瞪大了眼睛站在門外,手中還握著鑰匙,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溫沫離,像是不太相信會在這裏看到她。
“你不進來嗎?”溫沫離先開了口。
刑天佑這時才反應過來,他點了頭,匆匆忙忙地進了屋,生怕她會跑掉。
溫沫離見他進了房間,淡淡的問了他一句,“你餓不餓?我給你燉了點湯放在桌子上。”
說完這話,她沒再看他,徑直進了臥室。一到臥室她立刻撲到床上把頭埋在了被子裏。深深地吸了口氣,總覺得這上麵有刑天佑身上的味道。以前她也沒發覺這一點,昨晚在米小棋家睡了一覺之後才覺得被子的味道是不同的。可見人習慣了一件事就會當成是理所當然。把臉在被子上蹭了蹭,她覺得有些怪怪的。剛才刑天佑進門的時候她感覺不到一絲喜悅反而有些尷尬。
是的,她覺得尷尬。溫沫離清楚是她心裏還覺得別扭,別扭她白天對刑天佑冷冰冰的態度。那碗湯與其說是她在關心他還不如說是在補償他,表達她的愧疚。
想到湯,她起了身,光著腳想從門縫裏偷偷看看刑天佑到底有沒有把那湯喝了。
透過屋外流進來的光線,溫沫離發覺保溫桶還放在那上麵,並沒有動的跡象,刑天佑的人也沒在餐桌上。
他人去了哪裏?她把門開大了一些,把頭伸出去了一點,一轉頭發覺刑天佑居然就在門口。溫沫離嚇了一跳,有種做了壞事被抓包的心虛的感覺。她挑了眉,先發製人,“你不聲不響站在這裏幹什麼?”
刑天佑看著她,沒有說話。他的一雙眼睛烏沉沉的,如同一個沒有盡頭的黑洞,她的神魂都要被吸了進去。溫沫離被他看的發寒,這是她第一次從這個男人感覺到壓迫。她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伸手就想關門。
一隻手伸出來擋住了門。溫沫離也沒想非要把他關在門外,她的動作停了下來。
兩人就這麼互相望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溫沫離看著他的眼睛,剛才那種讓她恐懼的感覺已經消失,現在他的眼裏剩下的全是專注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有風在流動,一眨眼卻發覺是刑天佑走了過來已經把她抱在了懷裏。他輕輕地把她的身體圈在他的懷裏,大手慢慢地拍打著她的背,像是在哄她。
這樣一言不發小心翼翼的刑天佑不是溫沫離想看到的,她回抱住他,輕輕地叫著他的名字,“如風?”
刑天佑還是沒有回答。
溫沫離有些急了,她是心理醫生,可現在卻一點也分析不出刑天佑在想什麼。她張手就要推開他,想看看他臉上的表情。
刑天佑這時突然發了力把溫沫離的身體死死地箍在了懷裏。溫沫離被他抱的喘不過氣,她想說話,刑天佑的頭壓了下來,在她的臉頰旁印下一個輕輕的吻。
她抬眼看他,他卻伸手把她的眼睛蒙住。隨後溫沫離聽見刑天佑在她的耳邊說:“老婆,我再也不騙你了?我們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他的聲音聽起來異常脆弱,又帶了點顫音,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
溫沫離聽的鼻酸,她張了張嘴,待唇間那股酸澀過去才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