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許壞居然跑到了八蓋山九龍嶺,沒有去聽濤樓。”南英市的別墅裏,收到鍾先生彙報的白老,拍案而起。失算的憤怒讓他臉上的白麵具似乎都有些兜不住了,差點滑下半邊,卻是被這個憤怒中仍舊守著一絲謹慎的老人迅速扶住,麵具下的麵孔,仍舊沒有暴露出來。
“是的,許壞還要求半個小時後,我撤掉眼線之後去見他。白老,您看這事怎麼辦…”
白老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與鍾先生一樣的通話設備。從鍾先生征求性的話語中敏感地捕捉到了一絲端倪。
“鍾祥,你這樣,眼線先別撤。你馬上就去見許壞,這個小子既然開口要見你,肯定是有話要跟你說。你就去聽聽他要說什麼。但你要記住,別小看了這個小子。這個小子在武神宮裏與幾位神將相互算計時就表現出了不俗的心智,非常狡猾,你與他鬥心眼不是對手。所以你要聽,不要多說。”
白老吩咐完後,就關閉了通話設備。起身走進別墅內的一間房間,在牆壁上摸索了機關,地板上立即露出了一條石階通道。原來這間別墅也是另有乾坤。
白老走進地下室,地下室很寬敞,燈火通明。他來到一間緊閉的屋子前,按了下牆壁上的綠色按鈕,對著牆壁上一個擴音器說道,“尊主,許壞出現了,在八蓋山九龍嶺,殺了我們幾個眼線。”
白老的聲音很恭敬,恭敬中同時帶著一種異樣的崇拜。就好像這裏麵住著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似的。
隔了有一會兒,裏頭傳出來一道飄渺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聲音經過了傳音設備產生了變異,還是裏麵的聲音本來就如此。從聲音上竟然分不清是男是女,非常中性,也聽不出年歲大小,既像是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又像是個行將就木的老頭,隱隱有些奇異的虛弱感。
他說,“噢,許神將沒去聽濤樓嗎?”
“現在沒去,看樣子也不打算去。他已經發現了九龍嶺附近的眼線,殺掉了三個向鍾祥示威,威脅鍾祥半個小時內全部撤掉眼線,並親自去見他。看樣子他似乎沒有要去聽濤樓的意思。真沒想到許壞竟然會反悔,連臉皮都不要了,之前在火車站安排人對他的挑釁,似乎要失去作用。”
“不會的,雖然我沒有與許壞直接接觸過。但我研究過這個人,這個人年紀輕輕就取得強大的修為,在同齡人中超凡脫俗。骨子裏還是有三分得意三分傲氣的。同時這個人對敵人從來不留情,手段狠辣。安排在火車站對他的挑釁,其實已經將他激怒。聽濤樓他是非去不可的。之所以還沒去,多半是發現麒麟組落入彀中,不放心麒麟組的安全。威脅鍾祥撤掉眼線,就證明了這一點。”
“那尊主,依您之見,現在應該怎麼應付他?”
“吩咐鍾祥,讓他把眼線都撤了吧,麒麟組隻是小腳色,滅與不滅都沒什麼差別,叫他去見見許壞,看許壞要說些什麼。”
白老微有些猶豫,說道,“尊主,可是我幹才已經傳令鍾祥先去見許壞,眼線暫時不要撤了。”
“這樣啊,這樣也行。我估計鍾祥此去見許壞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應該還會有第二次見麵,到時候讓鍾祥帶著所有的眼線直接去見許壞。”
白老道,“明白了。”
旋即躬身離去,回到了別墅中。
與此同時,黑暗的九龍嶺,山道上鍾祥正在飛奔。寒冬的天氣裏,山裏的氣溫比市區更寒上幾度。他卻是滿頭大汗。這個黑夜對鍾祥來說,充斥著太多的不安。
在奔向麒麟組藏身之處的路上,黑夜像是無形的猛獸張開血盆大口擇人而噬。他自詡修為高深並不害怕許壞。可心裏頭那種不安卻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濃厚,偏還沒法控製,幾乎變成了一種陰霾。
濃濃地不安像是從昏暗的夜空裏那濃密的烏雲層中泄下大量的渾濁空氣,吸進肺裏連肺部都遭到了壓迫,竟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鍾祥不由自主地停住腳步,本想好好調節一下情緒,不讓這種不安伴隨著他一直到麵對許壞。
忽然麵前一道亮光閃過。
出於高明直覺的提示,心中警兆大升,鍾祥抬起頭眼神而外的淩厲,像是暗夜裏的毒蛇,厲喝道,“誰?”
鍾祥警惕地目光迅速掃過四周,最終落在前方十米處一株大樹上,淩厲的眼神幾乎噴出電火花,“出來吧,就在那株大樹的後麵,我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