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壞甚至無法預估,自己的真靈已經強大到什麼地步了。就這一刻,許壞心神劇震,回過神來時,已經感覺不到虛無言了,虛無言消失了,徹徹底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不知為何,原本許壞對虛無言的抱怨,那種覺得被虛無言算計了的惱怒忽然之間蕩然無存了。
唯有的,隻是一種親眼見證虛無言徹底消散的傷感,同時還有種無法言說的遺憾。
那命數化身並非隻是虛無言一個人,隻是另外一個人到此時許壞仍然不知他的身份。
一個給了他大恩,卻在徹底消散之前,始終不願意透露真實身份。可許壞卻注定永遠也會忘掉虛無言以及另外一個恩人了。
許壞默默地歎息著,忽然嚴肅地對著這片石台內部空間深深地鞠了三個躬,算是對虛無言以及另外一個恩人最真誠的送別了。
隨後,許壞雙手虛空一撥,人已經直接遁出了這個奇特的空間。煉化了界心,許壞來去已經自如了。
再次回到地縫之中,許壞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巨大的墓碑,身體懸空而上,直接出了地縫。
“許少…”
一道充滿驚喜的聲音激動地傳來。地縫的邊緣,老族長虛青正使勁地揉著眼睛,一副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似的表情。
“你怎麼在這兒?”許壞驚訝地看了虛青一眼,才突然醒覺,自己可是一聲不吭地消失了百年時間。要命,不好,消失百年對太虛初民後裔可能引起風波,對太虛殿內的人豈不更嚴重。
許壞顧不上與虛青多談什麼,匆匆道了句,“虛青,我回來了,你召集所有人過些時候我要把鎮界之地帶走。”旋即揮手將太虛殿拋到了附近的平地上,大步流星地衝進了太虛殿。
一百年沒回來太虛殿,許壞最擔心就是太虛殿起變故。果不其然,剛入太虛殿許壞便察覺到了一絲惶恐與淒涼交雜的情緒。
這種情緒很淡薄,對於大多數太虛殿弟子而言可能沒有什麼,他們依舊專注修煉,尚還感覺不到。可對於許壞這個煉化了太虛宇宙界心的人來講,這種氣息就太明顯了。
許壞稍稍感知了一下,就確定這種淒涼惶恐的情緒就是從許園中傳出來的。意識一動,便看到了許園內部梅姑、肖詩雨、査如雪、玉仙荷、柳芸湄、波波藍、彭秀女、蘭秀婷、晴空、藍沁、緋紅、桃紅、靜嫻、羅夫、歸寒。
聚集在許園的花園中,一片沉默。
每個人的心思都十分凝重。
噢不,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宮素心。此時的她也在許園,卻沒有與其他人呆在一起,而是將自己關在了房屋之中。表麵上看起來與平常沒什麼,可仔細一瞧,卻是眉頭緊鎖,眼中說不盡落寞與淒楚。
許壞大約明白了什麼。
不由一陣苦笑。
他消失了百年,自以為每天忙著抽取心血澆灌界心,渡過億年歲月折磨乃是世上最煎熬的事。可現在看來,自己不在的這百年歲月,對梅姑她們而言,更是艱難吧?
許壞眼中閃過一抹自責,後悔當初怎麼不先回來交代一聲。隻是事已至此,後悔也沒什麼意義。就當是對自己,對身邊的人,一次特殊的磨礪吧。
咻!
許壞一步淩空跨去,若是此時有人看到許壞的話,一定會震驚。許壞邁出去的步伐居然沒有任何玄奧浮動的痕跡,輕飄飄的一步,就好像自然而然地走路,卻無聲無息地直接來到了許園的門口。
煉化了太虛宇宙的界心,太虛宇宙便是許壞的一部分。隻要在太虛宇宙之內,許壞便會擁有無窮無盡的玄妙力量,咫尺天涯,空間穿梭,那不過隻是其中一點妙處而已。
“我回來了…”
許壞靜靜地看著許園內的眾人,沒有人察覺到他的到來,直到許壞淡然中包含著喜悅的聲音傳進了許園。
許園中的眾人才震驚地回過頭來,齊齊地驚呆,石化了一般望著許園門口的許壞,震驚與激動凝固在臉孔上,各種精彩。
砰!
對麵的一間房屋,兩扇門突然被大力推開。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匆匆出現在門口,朝許園外的許壞看了一眼,便如脫弦的利箭一般疾衝而出。
“許壞!你這個混賬東西,你堂堂一個男人,一聲不吭跑了百年,你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