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一凝眸看著我，忽然輕輕一笑，而後道：
“您覺得呢？”
我目光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眼，腦中奇怪的念頭竟然愈發清晰地盤駐在腦中，微微猶豫了一下，我理清了思路道：
“一個地方的鬼物都有一個領主，顯然，在南冥之地，你們的領主就是南冥主了，可是按照你們話裏的意思，隻怕你們連同南冥主所效忠的是更高一級的君主。”
到這裏，我稍稍停頓了一下，看著冰一和牢沐雖然神色自若，但手指已經微微蜷縮起來，我知道我思路對了，於是繼續道：
“下鬼物之主，素來隻有兩個，一個是雲羅鬼族的統治者，另一個便是鬼師了。雲羅鬼族的統治者於鬼物來是國君，統治諸鬼，而鬼師則是鬼物的克星，另鬼物敬畏有加……”
“如果你們的君主是雲羅，那麼想必你們一大早就追隨著他而去，但是現在你們依然在這裏生存發展，所以……”
我看著冰一的眼睛，一瞬間聲音極其篤定：
“所以，你們所認定的君主，就是鬼師，對嗎？”
冰一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輕輕點了點頭道：
“不愧是這一代的鬼師，果然是聰慧敏捷。但是，現在我們還不會承認您是我們的君主。”
冰一著，臉上露出傲然的神色：
“現在的您太弱了，還不配統領我們。”
我嗤笑一聲，眼中不由得帶上了淡淡的輕蔑之意：
“你們認定君主，如果是依靠實力，那麼雲羅的實力足夠讓你們俯首稱臣。如果是依靠身份，那麼無論我的力量有多弱，你們都必須忠心為我服務。還有，素來是主子挑選臣下，斷沒有做下人的來三道四的道理，明白？”
我向來不喜多話，尤其是麵對不熟悉的人。但是此時聽到冰一此言，我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許怒意。
時候我就聽外公過，陳氏鬼師有許多傳承，下鬼物，有十之八九都是忠於鬼師。但是時過境遷，現在的社會對鬼物的約束力越來越輕，所以鬼物也越來越肆無忌憚，甚至一些還敢對鬼師指手畫腳三道四，這一直讓我耿耿於懷。此時正好遇到這種藐視鬼師權威的鬼物，我就忍不住多了幾句。
冰一瞬間啞然，臉色霎時難看異常，我嗤笑道：
“好了，既然是要帶我去菜園子，就趕緊帶路吧。我不想和你們再討論一群光實則什麼都不做的鬼物了。”
“是。”
冰一的聲音語態突然變得恭恭敬敬，連回答問題都變得一板一眼的。我淡淡瞥了從剛剛就呆若木雞的牢沐，伸手敲了敲他的腦袋，開口道：
“快回神吧，別傻愣著了。”
牢沐怔怔地應了一聲，眼神躲閃著悄悄看了看冰一，又看了看我，而後便埋頭不語跟在了我們身後。我看著近在眼前的菜園子，推門走了進去。
“等等。”
冰一突然攔下我，似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堅毅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