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把手伸過來(1 / 1)

她把積灰的屋子收拾幹淨時,已是深夜了。

李長樂留在了爸爸家裏,一開始,誰都沒考慮到她用藥的問題。李長庚倒也沒什麼可掛念的,她知道爸爸會把妹妹照顧好,可是,

這隻黑雞!這隻臭鳥是怎麼跟過來的!

李長庚忿忿地瞥了一眼身旁長凳上立著的黑鳥,隻見它正梳理著自己的毛,黑曜石般的眸子在燈下閃爍,“咕嚕”,李長庚餓了,極不情願地向廚房走過去,

“哼,待會兒我沒找到菜,就把你這死雞炸了,好補補我這虛弱的身子。”

空漆黑,低低地壓著幾朵雲,有星閃耀,階下的素馨開了,反季節的花朵在夜中低垂,李長庚想起外公栽花時的背影,紅色的背心,搭配被泥粘汙的黑褲,那是另一個夏,氣很熱,雲堆積著,開花的早晨映著湛色的,起伏的樹呼呼地搖晃著葉,還有蹲在薔薇樹下的黃狗,他們都在等待遲到的雨點,不像如今,李長庚鼻子酸了,她睜大雙眼,

漫長的雨季即將來臨,阿嬸晾在堂院裏的被子該收了,

她咬咬牙,忍住眼淚,從牆上取下奶鍋,她在火車上已哭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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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庚滿意地將熱騰的麵從廚房端出來,野菁鄉的構造很奇怪,被大山環繞的村子分割成一塊塊農田,同那些零碎的屋子、,石橋木橋、橫貫其間的溪流一同構成巨大的八卦圖案。村子裏有十二堂,各堂各的曆史淵源,而外公一家,則同另四戶人家一同居住在槐堂中,

槐堂,堂如其名,中有神龕,上有銘字四個,紅燭一雙,拜祭著的,是言氏祖先言洙之老先生,堂屋有檀木橫梁兩根,緑瓦紅牆,白字對聯一雙,過了堂屋便是老槐一棵,經年不倒,據已有千餘歲,自今依舊蒼勁翠綠,雄渾自有浩然氣色,於此便有青石鋪就路兩條,桃李無數,這些年雲易變,死了卻有大半,如今倒有些殘破寥落之色,鶯啼鳩厲蟬鳴,言平家的雀兒叫得正歡呢,

李長庚忙碌罷了,趁著夜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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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李長庚覺得氣悶,胸沉甸甸著,似乎壓著什麼重物,她睜了眼,

“啊呀!”李長庚驚叫,胸上壓著個圓屁股,白嫰嫰的色澤,薄荷清香,她還沒緩過勁來,隻見一手伸過來撓了撓屁股的某處,屁股也似給撓舒坦了,扭了扭便消停了下來,

媽也,這是什麼?李長庚大著膽兒拍拍屁股,咦,還別,這彈性真好,李長庚摸上癮了,又將豬手伸了過來,

“把你的豬蹄拿開”。嗲氣的聲音傳來,

等等,李長庚冷汗直冒,哪來的孩兒,話這言氏家族,鬼故事還真不少,這,成了難道是哪個慘死少婦的怨子,還是,寄人籬下吸人精血的鬼嬰?!

正當李長庚胡思亂想著,那屁股移動起來,左扭扭,右扭扭,艱難地翻了過身來,露出個人兒臉蛋,白皮兒臉,乍巴嘴,黑曜石般大眼正瞪著自己,

等等,黑曜石般大眼?

怎麼那麼像醜黑鳥那雙豬眼子?

“李長庚,”“鬼嬰”發話了,炯炯雙目盯在李長庚那張痘痘泛濫成災的髒臉上,

“你昨沒洗臉,”“鬼嬰”軟著嗓音,認真地咬字清晰地闡述事情的真相,

“?”李長庚同“鬼嬰”四目相對,心中萬馬奔騰,

聽聽,這嗓音,這語調,這內容,

不行不行,李長庚想著,再這樣下去不是給吸幹血就是給氣死,她捉住家夥的胳膊肘,一把拖到身下去,起身下床,麻利地向廁所奔去,

“嚶嚶嚶?”

仔子在身後哭了出來,李長庚一時心軟,回頭正欲安慰什麼,

“李長庚不洗臉,還欺負我,我要吃飯、飯飯,嚶嚶……"哭著哭著他(通過赤果果的身子已判斷性別)扭著下床,向這邊步踏過來,梨花帶雨地…李長庚猛地清醒過來,這孩,不會是言平家的孩子吧,昨晚好像沒鎖門…

正思索著,那孩子奔過來揪住了李長庚的大腿肉,噝一一

那個鑽心地疼啊,

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