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他。”龍澤煊的臉色鐵青,林慕凡沒空驚訝他怎會熟悉龍正豪這個名字,滲滿著血珠的雙手便被他輕輕地執起,聲音如魅:“若再讓朕聽到關於他的名字,朕定將你這雙手給廢了。”

“是麼?那本小姐就先把你的腳廢了再說!”林慕凡語畢,驀地拾起地麵上散落的幾根銀針往龍澤煊的足踝處紮去。隻聽龍澤煊‘啊’的一聲,本能地奮起一腳將林慕凡踹出幾米遠。林慕凡纖弱的身子撞在旁邊的木床上,一個反彈跌回他的麵前,頓時隻有一個知覺,痛……。

而那千年木床紛紛斷裂,木板塊子散落了一地。

“大膽!既敢傷害龍體!”劉公公慌忙上前扶住一時間有些站立不穩的龍澤煊,怒喝一聲後蹲下去將他足踝上的銀針一根根拔出。

林慕凡用袖去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絲,冷笑:“這隻是初期的反抗,皇上應該學會適應才對。”

龍澤煊氣得麵如死色,雙唇蠕動了良久,才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話:“劉安!把慕貴妃娘娘給朕送到留觀寺去!”說完轉身大跨步地往門口走去

“奴才遵命。”劉公公憤憤地瞪了淹淹一息,卻仍是不卑不抗的林慕凡一眼,急步跟著龍澤煊走了出去。

涼風習習,花香怡人,行走在回廊中的偉岸身影稍一停腳步,深邃的黑眸注視著廊外那株芙蓉花。驚覺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行至雲和宮的門口了。

那是慕妃日前種下的芙蓉花,方才幾日無人打理就已經臨近枯萎。

“皇上,怎麼了?”劉公公躬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龍澤煊的指間來回地把弄著從冷宮帶出來的銀針,隨即捏住針尾輕輕紮入指尖,劉公公驚呼:“皇上,您這是……!”

“十指連心,是真的疼。”龍澤煊黯然一笑,剛剛他在慕妃的身上紮了不下幾百針。輕歎,將銀針拔出放到劉公公的手裏,轉身往清和宮的方向走去。

“皇上,您的手指滴血了。”

龍澤煊腳步一停,回身望住那株快枯萎的芙蓉花吩咐道:“把它搬到清和宮去。”

鳳儀宮內。

一位小宮女提著一個竹籃子,伸長著手臂將籃子提得能離自己有多遠就多遠。兩股顫顫,聲音發抖:“娘娘,您要的東西奴婢給您弄來了。”

對著鏡子自我陶醉的媚妃在鏡中睨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把它送給慕妃娘娘呀,提到本宮這裏來做什麼?”

“可是這五步蛇真的會咬死人的。”小丫後後怕地縮了縮脖子。

“要是咬不死人,本宮還不會找它來了呢!”媚妃涼涼地說道:“當初慕妃毒害我的胎兒時,可是一點都沒有眨眼,怎麼?我幫我的小皇子報仇有錯?”

“娘娘說得是。”小婢女戰戰兢兢地應了聲,雖然她有一千一萬個不想去,可是主子有命,她不去不行!知道自己多說無益,隻好垮著臉轉身往冷宮的方向去。

“等等!”身後突然傳來媚妃淡然的聲音。

“娘娘!”小婢女興奮地叫了聲,可是不用她去放蛇了?

媚妃從椅子上站起,緩步行至她麵前,冷笑道:“聽說慕妃被毀了容貌,本宮還真想看看她此刻的樣子,咱們一道去吧。”

皇上有旨——。

聽到這個聲音,一手拿著石頭一手拿著木板修床板修得一頭大汗的林慕凡不奈煩地從木屑堆裏站起。手上身上的針孔還是很痛,但並不足以讓她癱在地上起不來,特別麵對皇帝那邊的人,她絕對不會把軟弱的一麵表現出來。

這破木床,修了她一個早上還是修不回去,氣死她了!

劉公公一看到她灰頭土臉,袖子高高挽起,光著腳的模樣便傻了眼。這這這……還是三天前那個一身華服,雍容美麗的慕貴妃麼?還有,明明昨天都還是一副淹淹一息的樣子,今天就又生龍活虎了?

“有什麼旨你快宣吧,本小姐沒空。”林慕凡不奈煩地整理著手上的紗布,昨晚在地上睡了一夜差點沒凍死她了,今天怎麼著也要把那張破床修好,而且要修得能抗壓的才行!

“慕妃還不快快下跪?”劉公公不悅地睨著她。

哦,對哦,接旨是要下跪的。為了能快點把他們打發走,林慕凡很大方地下跪,滿心滿腦的都是自己那張破床,劉公公念了些什麼玩意她幾乎沒聽到。隻聽到劉公公最後的那句:“請娘娘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啟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