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紫蘭軒熄滅了燈火,街麵有些清寂,零點換上一身寬大的黑袍,輕輕的推開窗戶,跳了出去。
整個動作心翼翼,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姬無夜?正巧,我也對你很感興趣。”
他選擇了一條偏僻的巷子,不快不慢的前進,他的嘴角掛著淺淺的冷笑。
上次被追殺的賬還沒找你算呢?
……
將軍府
聳立在韓國的正中央,如果站在城外山頂俯瞰新鄭,就會發現最壯麗的建築竟然不是韓王宮,而是虎踞韓王宮正東方的大將軍府。
這本是誅九族之罪!
以上的星辰對應,若韓王宮為極太一,將軍府為紫微垣則東方即是蒼龍之位。
蒼龍尾出河,頭向太一,有張口吞珠之相。以下犯上,完全是侵淩人主。
但沒有人敢對本代大將軍這種話,連韓惠王也不敢。
因為他是姬無夜!
當年韓國遭到國勢十倍於己的楚國入侵,朝野上下俱已絕望正是姬無夜突然現身自薦,率領麾下門客和韓國的八千哀兵,逆擊十萬楚軍於宛。
兩軍對壘,姬無夜的武功夠強,謀略夠深,運氣也夠好。
結果顯而易見。
楚帥突然暴亡,楚軍又無故大亂,韓國終於打贏了這場原本不可能贏的仗。
從此,姬無夜在韓國就成了一個神,神是不可捉摸的,韓國上下沒有誰能讓他的情緒達到憤怒的邊緣。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韓非
這個姬無夜原來連眼角都不願意掃上一眼的花花公子,居然逼得他不得不緊急終止計劃,並冒險指派墨鴉潛入黑鐵獄殺人滅口他。
他姬無夜什麼時候如此被動過?
一向都是他出招,別人接招,直至被他輾碎,更無法容忍的是,韓非居然借韓惠王之手,讓他來回奔波數十裏,去鳥不拉屎的斷魂穀扮成大祭司裝神弄鬼了老半。
明明知道是個鬧劇,卻還得裝作嚴肅地把它演完,這絕對是一種最露骨的戲弄和惡謔。
這一切都是拜韓非所賜。
是可忍,孰不可忍
姬無夜臉色陰沉地坐在那裏,指骨喀喀作響,手中的青銅爵已被捏出了一道裂縫。
韓非這個人絕非真正的酒色之徒,他一直都在偽裝自己!
有偽裝,必有所謀。
他到底在謀劃什麼?不知道。
不過有一點姬無夜是知道的,韓非絕對是自己到現在為止最深不可測、最有威脅的對手。
這樣的人如果站立到自己對立麵,那麼他就必須要死。
而且要死的無聲無息,與自己毫無關係。
“將軍,你在思考什麼?莫非信不過羅網那邊派來的殺手。”一個雄厚粗曠的聲音在姬無夜耳旁想起。
姬無夜低頭看向手中的酒杯,泛紅的酒水倒影出他那喜樂無常的臉龐,“哼,這個世界除了自己,有誰會信的過。”
翡翠虎用手指摳了摳臉上的肥肉,一臉憨笑,在旁邊不知該什麼。
姬無夜側目瞥了他一眼,道:“你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極品啊!將軍,這次的貨色全是一等一的極品,到時候任你挑選。”翡翠虎搓了搓手指,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
“這樣最好,別到時候又出錯了差池。”
“嘿嘿,放心,這次絕對不會。”翡翠虎拿過桌上的酒壺,散懶的走到姬無夜身邊,他那滿身的橫肉隨著步伐在肚皮上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