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顧辰熙收起了手上的動作,轉身將她抱到寬大的席夢思大床上,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卻響了。
男人神色沉了下來,壓低聲音對電話裏說,“什麼叫手指頭動了?醒了或者沒醒,給我一個準確答案。”
他極不耐煩,可是……
下一秒,不知道聽筒裏的人究竟說了什麼,他冷冷地應了一句,“好,那等我過來再說吧。”
說完,他低下身為慕清歌掖了掖被角,轉身走出了房間。
偌大的房間裏,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慕清歌側了側身子,探出頭來。
她沒有睡著,從一開始,他承諾她不會離開,她就莫名的有些不安,假裝睡著隻是不想讓房間裏的氣氛太過尷尬。
可是,顧辰熙他……
卻食言了,他明明說好不會離開的,卻因為醫院打來的一個電話,匆忙離去,甚至連道別都沒有。
是白露要醒過來了麼?慕清歌想著又有些不安起來,如果白露真的醒了,以後……
她和顧辰熙就徹底窮途末路了,不是麼?
想到這兒,她就更加的不安了,所幸從床榻上坐起身,定定地看著房間裏的一切。
三年了,沒想到三年的時光過去了,她卻還是對白露存在著最後一絲畏懼,大概她還沒有和顧辰熙走到相愛相殺的地步吧?
想到這兒,慕清歌抬起手,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不多一會,男人澄澈的話音就在耳邊響起了。
“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聽筒那邊沉穩的話音,在耳邊猛然響起。
慕清歌頓了頓,小心翼翼地開口,“程諾,是……白露醒來了麼?”
她的話音有些顫抖,約莫是真的怕極了白露回來。
聽她這麼問,程諾微微有些失望,回答了一句,“沒。”
他、慕清歌、白露,同是一起長大的,高中畢業後,慕清歌就讀京城知名大學,是實至名歸的學霸,而白露成績差,隨便讀了個藝校,仗著慕家和傳媒方麵的關係,一舉成名。
隻有程諾,留學五年回來,成了醫院的主治醫生,神經科……
也就是白露所在的醫院。
“哦。”慕清歌原先那顆惴惴不安的心,突然間平靜了幾分,她微微地皺起眉頭,白淨的小臉上浮現出了幾分淺淡的笑容,“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
她這麼說。
可程諾還是察覺到了她的遲疑和糾結,微微蹙了蹙眉,“你在害怕?怕她醒過來麼?”
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這話,讓慕清歌微微一怔,柔和的話音軟軟糯糯的,“不是……”
她抿唇,下意識地說,“隻是有點擔心……雖然當初是她先背叛了我,可是,程諾,你知道的,我不想因為這些事情再讓自己陷入更大的悲劇當中。”
她不想自己和顧辰熙建立的感情被白露破壞,更不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功虧一簣。
聽到她的話,程諾頓了頓。
然後他問,“清歌,其實你隻是不想他離開你吧?”
他的話音很沉,每個字,都讓慕清歌有種說不出的刺痛。
“是,我就是害怕。”她頓了頓,然後勾著唇角說,“顧辰熙心裏的那個人本來就應該是我,她橫插一腳,難道我應該祈禱她快些醒過來麼?”
她這麼問。
這樣的話,隻有對程諾說得出口。
“嗯……我明白的。”聽筒那邊的男人微微頓了頓,話音低迷,他一雙深邃的眼眸裏閃現出了幾分失望。
“好了,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吧……”慕清歌頓了頓,小聲地開口說道。
說完,她就要掛電話,可卻被程諾突然叫住了。
“清歌……”
他頓了頓。
“嗯?”慕清歌本能的應了一聲,以為他有事,可程諾卻欲言又止,淡淡地說,“沒事,先掛了。”
他說完,將冰冷的嘟嘟聲留給了電話這邊的慕清歌。
她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慕清歌知道,程諾想問什麼,她也知道,從高中開始他就一直對她照顧有加,是因為青春年少的內心悸動,隻是……
她的心裏,已經有一個顧辰熙了,她愛他愛得這般千辛萬苦,再也沒有勇氣去接受任何人了。
……
清晨的辦公室裏,透著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慕清歌從助理的車上下來,一瘸一拐地往辦公室裏跳,她難得沒有穿高跟鞋,這般模樣讓人擔憂。
顧辰熙在車裏,遠遠的,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推門下來,箭步走上前去,慕清歌一瘸一拐地走著,旁邊的小助理還在沒完沒了地和她說著什麼,走近了才聽清楚,“需要幫您準備早餐麼?合同已經準備好在辦公室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