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在婚禮的時候他對她說過的話,也是唯一的話,“不許摘下來,記得保管好,要是遺失了,損壞了,可會破壞我們的婚姻,在一起永遠都不會幸福。”
他的聲音裏滿滿地都是惡意,是故意給她的警告。
可當時林奚歡怎麼說來著,她緊緊地捂著戒指,答應的鄭重,“你放心。”
他以為她不過是隨便說說,畢竟無論是身為林家的大小姐,還是紀家新任的少夫人,鑽戒這種東西怎麼都不會少,況且那枚戒指是那樣的大,根本沒有辦法戴。
卻沒有想到她竟然當真了。
紀繁景不禁彎下腰,細細的去看,戒指的圈環還是那樣大,沒有修改過,可戒指的裏麵卻填充了一些不知名的材質,把圈環縮小了。
可即使這樣看起來依舊是怪異,感覺不像是帶著戒指,反倒是像是手指插著什麼東西,撐的小指跟中指之間有明顯的縫隙。
而手指上勒壓下的痕跡無聲的說明了,戒指一刻未曾離開過她。
紀繁景的心情變得詭異起來,有些莫名的,可以被命名為欣喜的情緒,但更多的卻是被算計的不悅。
林奚歡一定是故意,她是故意的戴著這樣的戒指在眾人麵前晃蕩,好得到眾人的同情!
這個女人向來是最會裝模作樣,他不就是如此被逼著娶了她嗎!
思至此,紀繁景的臉色越發的陰沉難看,扣著她手的手腕猛地一扯,把她拖下沙發,“林奚歡,你給我起來!”
林奚歡本來正睡得香,忽然被人這麼拽了一下,就像是被人扯下懸崖一般,整個都是失重的。
她被嚇得夠嗆,失聲驚叫起來,“啊!”望著紀繁景的眼瞳裏沒有焦距,整個人就像是惶恐到極致的小獸,語言混亂的喃喃自語,“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要坐牢,不要,不要……”
自從結婚這三個月來,紀繁景是第一次看到林奚歡這種模樣,可憐的比要被下鍋的小羊羔還不如,發絲淩亂的黏在她的臉頰旁,麵色蒼白,容顏狼狽,跌落在地麵上的身子不自覺的在顫抖著。
紀繁景並沒有聽清楚林奚歡在喃喃自語什麼,可她這種模樣真是順眼極了。
心情不由的舒暢,這個膽大包天的野女人,居然也有被嚇成這種鬼樣子的時候!
“哈哈!”紀繁景覺得揚眉吐氣,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林奚歡被這笑聲驚的從自己的世界裏掙脫出來,到底是又做那個夢了,又夢到了那片殷紅的顏色,跟灼眼的紅色薔薇。
這人啊,的確是不能犯錯,每次錯誤都是一生的夢魘。
但,林奚歡也倔強慣了的,抬手撥了撥自己的發絲,還有著沙啞的嗓音裏帶上嘲弄,“不睡覺跑我這邊來做什麼?”她睨著他,上挑的眉尖帶著誘惑的風情,“是想睡我了?還是想被我睡了?”
笑容就那樣僵硬在男人的臉龐上,哪怕是麵上不顯紀繁景也有種被戳破心思的尷尬。
他沒有想到林奚歡的臉比書翻的還快,剛才明明還弱小又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