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天氣亦漸漸涼了起來。
若惜登上雪峰山,卻是每走一步,心就像被尖刀狠狠刺上一刀,步伐猶如掛著鉛球般,讓她走一步仿佛都要拚勁全身所有的力氣。
幾個月前,她登上這山峰的時候,信心滿滿的相信,等她再次來這裏的時候,會帶著他一起來救寶寶,可是……*
漫山遍野的枯黃敗枝,仿佛在訴說著蕭索的悲傷,若惜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到頂峰上的寒洞的。
望著漆黑的洞口,若惜幹涸掉的眼眶,又濕潤起來。
她佇立在洞口好一會兒,才徐徐走進去。
剛一踏入山洞,一股刺骨寒氣就直逼而來,若惜卻並不感覺到很冷,她感覺到冷的是她的心。
遠遠的就看見寒洞中間那一樽白色的冰棺,若惜無力垂在兩側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又鬆開,她就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小步走過去。
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推開冰蓋,當熟悉而又陌生的小臉映入眼簾的時候,若惜的眼淚“啪嗒~啪嗒~”掉進冰棺裏。
“寶寶……”若惜憐愛地伸手在寶寶被寒冰凍得發白的小臉上磨蹭。
指尖不再傳來以往溫熱的觸感,相反卻是剜心般的冰冷,若惜感覺自己心被這冰冷折磨得脆弱不堪。
她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呢?那麼活潑好動,那麼那麼可愛的,怎麼會躺在這裏不動不鬧呢?*
若惜伸手想將寶寶從冰棺裏抱出來,但是,手卻被端木錦按住。
“……”一直默默跟在若惜身後的端木錦張了張嘴,本想說,將寶寶抱出來,如果不救治,就必死無疑的,可是……最終他還是放開了摁住若惜胳臂的手。
畢竟,今天已經是六月十五了,過了今天,寶寶還不能治,那就……
端木錦目光落在寶寶布上一層冰花的小臉上,眼眸有些濕潤了,他轉過身不再去看若惜和寶寶。
若惜緊緊把寶寶摟在懷裏,單手脫掉自己身上的外套,裹在他身上,大步朝外麵走去。
“小惜,你要去哪裏?”端木錦發現了若惜的舉動,趕緊跟上前。
若惜並不說話,而是直徑抱著寶寶走出寒洞。
踏出寒洞的瞬間,刺目的陽光就瞬間籠罩下來,若惜卻被這樣的太陽照得渾身發抖,還有睜不開眼睛。
她抱著寶寶走到懸崖邊,卻嚇得端木錦差點飛身上前攔著她,不準她做傻事,但是若惜卻在他行動之前,首先開口道:“木錦,我想和寶寶說一會兒話,你可以回避一下嗎?”
端木錦雖然很擔心,不放心放下她獨自離開,但是,他根本在她的麵前說不來“不”字,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請求,於是,點了點頭,擔心地看著她顯得越發單薄的背影,他低聲應了一聲“好”,便轉身離開了。
隻不過,在轉身的刹那,他瞧見若惜那漆黑的三千青絲在大風中,盡情地飛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