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看得出來,他是打從心底熱愛廚師這個行業。
簡安安甚至覺得,華自強現在這麼認真地疊著一件的、不值錢的圍裙,似乎是在跟它道別。
就算再認真,一件圍裙也不用疊多久。
華自強把廚師帽放在疊成正方形的圍裙上,鄭重地遞給王經理。
“文子,衣服。”
“強哥……”王經理的眼睛裏已然有了淚水,“強哥,你要去哪啊?我已經是你最後一個可以投靠的人了,你走了你能去哪?你要是不嫌棄兄弟就在兄弟這住下吧強哥!”
華自強把衣服塞進王經理的懷裏,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隱約有淚光閃爍。
“文子,能認識你這麼個兄弟是我的榮幸。當年我隻不過是資助了你一萬塊,你就記著我的人情到現在,就算知道我這些年的醜事你也不嫌棄我,還冒著被開除的風險給我安排工作。文子,這些年我看遍世人的醜惡嘴臉,多謝你這段時間讓我感受到久違的溫暖,我華自強值了!你已經有了妻兒,我不能再拖累你。”
“強哥,二十年前的一萬塊能和現在的相比嗎?就算你一輩子跟我在一塊我都願意,什麼拖累不拖累,我老婆孩子都喜歡你做的菜,你當我家的廚師也是我賺!強哥,你別走,你沒地方可以去了……”
華自強重重地拍了兩下王經理的肩膀,毅然決然地離去。
“看什麼呢?”
簡安安的耳邊忽然傳來程芝的聲音。
程芝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隻能看見一個男人離開的背影。
“沒什麼。”簡安安收回視線,“回去吧。”
等簡安安回到包廂以後,看見已經上了一桌子的菜,但誰也沒有動筷子。
悠然居的老板正在給蕭坤賠罪。
“蕭先生,真是對不住,我也不知道王居然把華自強給招來了!哎,你他招誰不好,怎麼把那晦氣貨給招來了呢?對不住真是對不住,這桌子菜您別吃,我馬上就讓人把它們給撤掉重上新的!還有今您不論點什麼都免單,算是我向您賠個不是。”
蕭坤的臉色淡淡,沒有回應,不過他的目光卻是看向了紀梟。
紀梟正在喝茶,感覺到蕭坤的視線後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揚眉問道:“華自強?就是帝都那個害得不少官員落馬、大批商人破產、無數夜總會被端的華自強?”
悠然居老板一驚。
他有些驚愕地看著紀梟,又看了看蕭坤。
怎麼蕭先生沒話,反倒這個他一直沒放在眼裏的少年開口了?
看蕭先生的臉色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難不成這少年的身份比蕭先生還要尊貴?
“是、是啊……”不管怎麼,問話還是要回答的。
“這桌子菜都是他做的?”
“是的。”
“哦。”紀梟玩世不恭地笑了笑,“那還真的不能吃。”
“那我就……”
悠然居老板剛想讓服務生進來把菜給端走,就聽到身邊有動靜。
轉頭一看——
哇,這姑娘長得真漂亮!
……姑娘你等等,你在幹什麼?
你快把筷子放下!這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