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已是豔陽高照。
蘇博雅騎上馬,準備去給自己大姐送東西。
東西不是什麼值錢東西,就是府裏做的青團,並一個自己給侄女兒尋的七巧板。
雖自己那個侄女什麼好東西都有,但是總歸是他這個做舅舅的一番心意。
蘇瑞華就是這個時候出來的。
蘇瑞華應該是來追他的,跑了一路,額上都有汗浸出來。
蘇瑞華笑著叫他,蘇博雅回頭,就看見自家二姐笑吟吟的,如同一朵綻放的春桃一般。
“二姐。”蘇博雅也笑了一下,殊不知自己已有了翩翩少年郎的俊美,端的就叫人想起了玉樹臨風這個詞來。
他聽見蘇瑞華誇自己:“博雅越來越像是個男子漢了。”
蘇博雅微有些不好意思:“二姐!”
蘇瑞華拿出籃子裏的布猴子,遞給他:“諾,這是我給芽兒做的。你叫丫鬟洗一遍之後,再給她玩。”
蘇博雅瞧著那個憨態可掬的猴子,忍不住笑:“二姐怎麼不親自去?芽兒倒是喜歡你得緊。”
“還是不了。如今了親,不好再到處走動了。”蘇瑞華低頭淺笑,想起未婚夫來,想起自己剛開始繡的嫁衣來,登時臉上就紅了。
蘇博雅登時也笑:“二姐這是想起了蔣大哥了。”
蘇瑞華不敢繼續這個話題,隻催他快去。結果一抬頭看見蘇博雅意味深長的打趣樣子,就忍不住啐了一口:“你別笑話我,你別忘了,你的親事,這兩年也要下來了。”
蘇博雅雖然年歲還不算大,可也不算了,上親事,再準備個兩年,正好成親。
十**的年歲,成親之後,不管是考功名,還是做官,都沒了後顧之憂。
若是外派,也有人照顧他了。
這是大家一致讚同的。
畢竟蘇博雅這麼大了,房裏人都沒有過一個,有過那麼一個兩個不大規矩,存了別的心思的丫鬟,也是叫他打發了。
麵對這個打趣,蘇博雅倒是半點不慌:“還早呢。”
完便是跨上馬兒,策馬走了,留下蘇瑞華一個人在原地瞪著他的背影跺腳。
蘇博雅走遠了,又回頭看一眼蘇瑞華,不知怎麼就忽然想到了從前的事兒。
從前有那麼一段時間,其實他是誰都心裏怨恨的。
那時候,他剛知道蘇瑞華母女二人,對自己從來都不是真心。
實話,他那時候是真傷心。
太過傷心了,以至於就生出怨恨來。
蘇博雅心想:如果不是自己想通了,大概現在也不會有這樣的和睦關係吧?
其實那時候,阿姐剛變好的時候,他還茫然過,還猜想過,是不是阿姐就像是太太的那樣,為了拉攏他,所以才會如此。
而後來,再因為母親嫁妝鬧起來的時候,他心裏更是茫然無措。
他想,若是他不要嫁妝的話,會不會一切都好起來?
若是沒有他的話,會不會也是一切都好起來。
又或者,一開始太太生下來的就是兒子,大概也會是截然不同的局麵。
他不明白,為什麼好像大家都不喜歡他。阿姐時候,不也是討厭他麼?
他想不明白,所以他就悄悄的去問人見人愛的沈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