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葬劍祁連(1 / 2)

“埋劍之地?!”黃伊榕櫻唇微啟、雙目圓睜地望著師父。

師父手腕翻轉,黃伊榕手中的《泣血葬劍》被他吸入掌中。一股渾厚的內力至掌中發出,孤本被他淩空托起。真氣在體內運轉,師父的雙手變換出一套複雜的手勢。倏然間,十道真氣如十縷涓涓細流,自上下左右十個不同的方向,彙入《泣血葬劍》之中。

“嘩啦啦!”在十方內勁的催動下,那本懸於空中的孤本,書頁快速翻動,卻在中間位置戛然而止。

道道金光自書中爆射而出,四個金色流光的草體大字,呈現在書頁之上。

“葬劍祁連!”

這四字仿若金水融鑄,卻無厚重之感,如輕飄飄的鳥羽薄紗,覆蓋在原本的白紙黑字之上,須臾光景後,又逐漸淡去,直至消失無蹤。緊接著,又有數十行金色小字,附著於書頁之上。一個個金字,如波濤上動蕩沉浮的浮萍,不斷扭曲抖動,虛幻而不真切,看起來極其費勁。好在黃伊榕師徒皆是目力過人之人,一行行字句均看進眼裏,記在心裏。

與“葬劍祁連”四字的情況相同,數百金字片刻間亦消散於無形。隨後又出現一個金色箭矢,箭頭直指西北方向。師徒二人對視一眼,沉吟不語。黃伊榕心中早就震驚不已,因為,按此時他二人所處之玄都峰的方位來看,西北方正是祁連山脈!

金箭隱沒,師父收回內勁,《泣血葬劍》掉落於他的掌心。整本書冊,又回歸至原來的模樣。

“這穆劍裳果非凡人!”黃伊榕深吸一口氣,發自內心地讚歎了一句。

她潔白的貝齒咬著紅潤的朱唇,望著師父那不苟言笑的側顏,紅唇快被她咬出血來。她用力地咽了咽涎水,幾番掙紮之後,終於鼓起勇氣,小聲地問道:“‘洛修’是師父您的名諱麼?”一句話問出,她的聲音竟是發了抖。

方才那密密麻麻的數百字,囊括了很多極為重要的內容。黃伊榕天賦異稟,過目不忘,自然牢記於心。但在眾多信息當中,直鑽她心肺、最令她在意的,卻是開篇穆劍裳對於其師的稱謂——洛修吾弟。

自幼時起,她便與師父朝夕相處,然而師父對她的態度卻是時冷時熱,讓她捉摸不透。小時候她曾問過師父名字,卻換來一頓嚴厲的喝斥。這讓她既難過又委屈,而那小小的心靈深處,更是生出了深深的懼怕之感。自那以後,她便明白:師父隻是師父,而那師父之名,她卻是萬不敢再問了。

師父扭頭望向身後側的黃伊榕。後者的身子一顫,連忙“噗通”一聲,跪伏於地,“我不該胡亂問的。請師父責罰!”

師父那張本是古井無波的麵容上,掠過幾許波動,如暗沼深潭的眸子中,透出一絲憂傷。他一聲歎息,“我洛修固執一生,雖無悔於天地,卻有愧於兩人,一個是你娘,一個是你。”他雖未正麵回答黃伊榕的問題,然已承認了“洛修”之名。

“我娘!?”黃伊榕猛地抬頭,驚愕萬分。她膝蓋跪地,前移兩步,一把抓住洛修的長衫下擺,“師父,求您告訴我!”

從小到大,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雖得師父教導庇護,然師父陰晴不定的性格,造就了黃伊榕稍稍冷淡的性子。在未認識郭旭揚之前,她甚至時常會想:或許自己某一天死了,也不會有一個人為自己流淚悲傷。然而,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從師父的口中,得知了母親的消息!這是她二十年來,第一次聽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