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風和君木趕到山頂的時候,那是君木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看見那樣的場麵,也是後來為什麼長歌門能夠順利在江湖上立足的原因。
終風一手便拔出劍,一手把劍鞘往後空楊。赤霄破空而去,劍身帶著流動的銳氣,勢不可擋。鍾離彥一連退開數步,算是躲過了,隻是臉色越發陰沉的望著終風,“你確定要這樣嗎?”
回答他的是越來越快的劍,越來越淩厲的招式。終風看著年紀不大,真生起氣來饒是君木也是頭一回看見這麼不要命的打法。比如鍾離彥束住了他的雙手,終風毫不猶豫的就用嘴去咬。再比如鍾離彥絆住他的腿,他就毫不猶豫的用劍柄去捅。那時候,他稚嫩的掌心與劍身劃開一道極深的口子,鮮血淚淚而出。
君木看直了眼,有些覺得不可思議的看了看孟長歌,又繼續看兩個人的打鬥。
這鍾離家的皇子不過就是把孟長歌摁在地方,抓了她的發髻。頂多就是少了幾根頭發,把臉弄髒了。終風居然就動這麼大的氣,連命都不要了也要把鍾離家的人打趴下,還真是……
他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詞來,隻覺得,終風這樣的人還好是朋友。若是自己對孟長歌做了什麼,隻怕萬花穀那處就要被這個瘋子鬧得雞犬不寧了。他輕歎一聲,猛的想起孟長歌仍舊在地上。
君木尷尬的咳嗽了幾聲,跑去扶人。雖然他很是疑惑,這個時候再做這件事會不會太遲了些,但是自己怎麼也是萬花穀的少穀主。是多麼的尊貴多麼的勉強去扶一個罪臣之女啊!
他剛把手搭在孟長歌的肩上,電光火石之間,一個扭婉,骨節之間錯位的聲音在君木耳邊響起。隨後一聲響徹山穀的痛苦聲,驚動了遠覓食的怪鳥,“啊!”
“疼!”
“救命啊!”
……
孟長歌借著力道緩緩直起身,動作緩慢好似一個折腰的枯木,又好似她肩上頂著的是整個世界一般沉重。
她用衣袍擦淨了臉,寒風拂麵,沒有感覺不到絲毫的寒意。努力的站起來,努力的不去在意自己身上的傷痛,努力的活下去。
眼前視野開闊,她揉了揉昏痛的腦袋,冷眼看著萬物被覆蓋的模樣。君木齜牙咧嘴的向終風求救,“瘋子!救命呐!”
兩人鬥得不分上下,終風掃了他一腿,鍾離彥就還與一手劈。不過百來招,鍾離彥已經是落了下風。招架起來也微微有些吃力。
可是終風沒有並停手的意思,而是雙手握劍一舉躍上半空。幕上的皎月為他的身影渡上一層光輝,赤霄輕鳴,氣波流動,這一劍帶著漫席卷的風雪落下來。
鍾離彥急中生智在地上一連滾了好幾個圈。待他出現在終風身前是,伸手,抓住,一拉。
那是鍾離彥曾經給終風戴在脖子上的玉玨,這一拉,使得終風臉色微變。再也沒有力氣揮重劍,整個人皆是癱軟在地上。
鍾離彥也顧不得什麼幹淨不幹淨,半靠在樹墩邊恨恨的瞪著終風,自己胸膛上的顏色比別處要濃厚幾分。真是一想就來氣,這子,打不贏居然還動嘴!咬哪裏不好,偏偏對著他的胸口就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