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年四月二十九日。
君木和終風抵達函穀關,一路尾隨這支軍隊而來。兩人並未弄清楚這到底是支什麼隊伍,隻是漸漸摸清楚這支軍隊的行軍規律。一直到了函穀關的城門底下,成千上萬的流民對他們到來而歡呼的時候,君木猛然醒悟這是詭計!
一場騙局!怪不得行軍專挑夜間走,縱馬專往林裏鑽,原來是怕被人發覺。到了這函穀關等北方地區,消息封鎖,百姓進出皆難,哪裏知道在年初就已經發生了踏律七萬精兵戰死上京東門的事跡。還以為是皇帝下旨,特地來發賑災款的。
因此,對這支隊伍百姓抱著異樣的火熱。
兩人身上沒有銀兩,到了晚上隻好將就的在橋頭的老榕樹底下湊合湊合的睡一覺。君木撿了些幹柴來,升起來火堆,把紅薯丟了進去。紅薯還是他趁風一諾不注意偷偷塞進懷裏的,如今看來,這個舉動甚是有先見之明。
終風想起白日裏的那些士兵,就很是生氣,拿著重劍劈了好幾根木柴。“真是可惡!居然膽敢冒充踏律軍,來騙取百姓們的信任。”
君木把柴丟進活裏,安慰他,“稍微淡定些,咱們眼下的抓緊去尋你姐姐,告訴她這件事。而不是在這裏吃著別人的饅頭罵著別人的娘。”
聽了這話,終風更加氣憤,恨不得把手裏的饅頭直接塞進他嘴裏,“混賬,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別生氣別生氣,乖,你先把你那饅頭吃了。趕緊去城裏找你的江湖朋友們打聽打聽,看看你姐姐如今身在何處。”君木趕緊順著他,“乖一點,啊!吃吧快吃吧。”
終風被君木流露出來的格外關懷有些嚇到,氣得悶哼一聲,“我一定要快些告訴姐姐,然後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年紀不大,口氣倒是挺大。”君木鑒於江湖上曾對自己的形容頓時鬱悶起來,世稱萬花穀少穀主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風一大保不齊能把人給吹走。和終風這種隨隨便便就揚言要挑了人家一支軍隊的人物在一起,他隻覺得心裏堵得緊,看了回去得尋兩粒藥丸吃吃。
聞言,終風麵色難看,“今年的武林盟主你知道是誰嗎?”
君木老實的啃起地瓜,“聽是華山派的人。”
“華山殷有汜。”
君木點頭,煞有介事的背起江湖傳言來,“哦,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聽他從就無父無母,拜師華山,人家不肯收他。後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遇見了當時的掌門,那個掌門見他可憐便收留了下來。
伴在身邊,日益教導,發現這位殷少俠是個武學奇才,進步神速。後將掌門之位傳給他。”
“不錯。”
“可是和你有什麼關係?”君木不解。
終風撿起另一個紅薯,,淡淡道:“他是我弟。”
這句話如果是別人阿貓阿狗的,君木一點先狠狠地嘲笑對方一番再大聲的羞辱對方一番最後再揚塵而去。可是這話是終風的,就算終風上有兩個月亮他也一定會指著空告訴他,是哎,真的有兩個月亮。
君木好久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你弟,有些厲害。”
“一般一般,就是隨意指點了他幾下。”終風故作高冷。
看見君木滿臉幽怨,某人有些高興,心裏一下就開明起來。被派遣出去打探消息的時候也格外亢奮,絲毫沒意識到遠處的陰影裏頭有著兩雙眼睛。
直到終風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君木這才抬起頭來,歎了口氣。眼睛定定的望著遠處的陰影裏,麵色很是無奈,“你們煩不煩?”
一記手刀便猝不及防的劈在他後背,疼得他一抖,後有女聲傳來,“你我們煩不煩!”君木吃痛,從地上彈了起來。
又有一女聲在旁安慰道:“姐姐息怒,你方才打得少穀主麵不改色,可他心裏一定在滴血。”
“是嗎?麵不改色?明我下手下得輕了!”那被喚做姐姐的女子又是一膝蓋頂在了君木腹部,動作淩厲,大有你死我活的氣勢。
君木慘叫,“好痛啊!”
“呀,姐姐快別打了!你看少穀主剛剛還退了好幾步,還是走直線退的!”
女子一聽,更氣了,“走直線?看我不打得他彎線都走不了。”她剛剛揚起手,君木猛然直起來腰,掙開她的束縛一連退開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此時的君木格外英勇,拿出了自己的男子氣概,冷聲喝道:“尚萱、尚槿你們兩個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