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所有人的心思統一起來:先把這軟柿子捏死。
鍾離衍那時候就已經很厲害了,再厲害也抵不過千軍萬馬一齊伸手來扯他。袍子扯爛了,頭發也散了,他被拉下了馬,同行來好會保護他的人隻是冷眼看著。像是在看一條可憐蟲,惡心又嫌棄,根本沒有出手的意思。
蘇木那個時候急的,自己又被纏著脫不開身,主子一把長劍又不適合這樣相互廝殺的場所。
啊——
鍾離衍被馬踩傷了好幾處,他偏偏忍著一聲不吭,等到死亡真正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低吼了一聲。隨手撿起一把砍刀就衝了上去,手起刀落,血肉糊了他的眼。
那些個兵不知道為什麼這子怎麼突然就發了狠,竟被他嚇得楞了幾秒。就是這幾秒後,他們都倒了,脖子上指寬的砍痕那血一個勁的往外湧。
接下來,他就停不住手了。亂舞的刀和不斷倒下的屍體,主子赤紅的眼和他的默默流淚,那是蘇木對這場被譽為“漠北最艱難一役”的所有印象。
此後,漠北九皇子鍾離彥的名號成為整個漠北最受歡迎的稱謂。
隻是,他們不知道,那個人真正的名字叫鍾離衍。
衍,在古老的漠北語中是多餘的意思。
……
……
那廝左手摟著她的腰,右手執劍,輕輕一挑。
呲呲呲——劍破開皮肉的聲音,身上卻沒有想象中的痛楚,有幾滴溫熱的血灑在她脖頸上。
摟著孟長歌在原地轉了一圈,避開後麵的暗算,這才鬆手。
孟長歌呼吸都快停止了,僵硬脖子回頭看了過去,一具正往外冒著淚淚鮮血的屍體像是無聲的控訴。
那人手裏還捏著半柄匕首,一看就是想偷襲孟長歌還沒得手就被鍾離衍一劍放倒了。
“站在這,別動。”男人俯唇,將沾在她脖頸上的鮮血舔淨,有著一股不出來的驚豔美。孟長歌傻傻的點頭,覺得他吻過的地方有些酥還有麻,更多的是燥熱。
躲在樹林底下的鍾離恒一見兩人還調著情,頓時更加生氣了,幹!這到底是不是在打架,哪裏還有帶著家眷上場的。
鍾離恒氣急敗壞的指揮道:“所有人注意,給我殺了那個臭女人!”
暗衛心裏默默流淚,很是想提醒自家主子不要莽撞啊!你瞅瞅人家九皇子對那女人的態度,寶貝得不得了,這個時候對那女人下手不是故意討打嗎!難道主子你忘記了九皇子人送外號可是“獠牙閻王”的人物啊!
偏生鍾離恒氣得不輕,一直嚷嚷著要殺了孟長歌,聲音不大不,但是頗有穿透力。鍾離衍聽見他一個勁的瞎指揮,順手從袖子裏摸出一把豆子便衝他彈去。不是死穴,被打中了以後最多會讓他幾個時辰裏不了話,渾身酸軟,頭昏腦漲罷了。
由於身後的暗衛一直高度集中注意著鍾離衍的動向,眼見著幾粒豆子對著自己主子打來,他急得拔劍就去擋。豆子拍在劍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一顆、兩顆,皆被攔下來了。
鍾離恒白著臉,曉得九哥惦記著他,他又不傻一個箭步就縮在樹枝後麵去了。
這個沒注意的主子問起了屬下的意見,“臨提,怎麼辦?九哥他們找的這些人太猛了,咱們到底能不能把真神搶過來?”
先前拔劍護著他的正是名喚臨提的暗衛,自幼看著他長大,感情深厚得很。
臨提是個很有主見的暗衛,當即就替他擬出對策,“哎呦~我的主子,你可別得罪那女人了。若是真成你嫂嫂,不管大君是誰,您日子鐵定難熬。
咱們要不然就趕緊退,蕭家來了就更麻煩了。要不然就趕緊把人搶了,抓緊時間跑路。”
鍾離恒一聽,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不行,不能走!他殺了我一百三十一,不對,是一百七十三人了!我們還是把真神找出來搶了好些,不然我多虧啊!”
“那行,你就在這,哪裏都別去。我去對方探探……”臨提歎氣,對這個祖宗很是無奈。
蹲在地上隨手扒了一件死人的衣服就套上了,又往臉上抹了幾條血跡。
看著還是有幾分江湖的味道。
蘇木是從跟著鍾離彥的,心思肯定很縝密,不容易得手。
那邊的影九看著老實巴交,實際上也是狡猾得很,不容易得手。
至於他身後的那個女人,一臉高傲,加上鍾離彥一直在她周邊,更不容易得手了。
臨提想來想去始終沒物色到一個合適的人選,不由的有些惆悵。
算了,還是去騙騙那個星官好了,看著就是很好騙的樣子。
打定主意,臨提便往稍微遠些的地方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