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衍完全無視她的表情變化,直接扯著她往崖縫外走去。
一直走到昨落下來的潭水邊,才鬆開手,動手脫下鞋襪,“我抓,你看。”
孟長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靠在大柳樹底下,頗為疑惑的道:“你會嗎?”
某人肯定道:“會。”
她“哦”了一聲,果真往岸邊坐了下來,沒有要插手的意思。畢竟,她是不會抓魚的,有現成的勞力不用,她又不傻。
潭水是極深的,水又清又涼,正是避暑的好地方。鍾離衍挽起褲腿,站在一邊,等著魚過來。
孟長歌翹著二郎腿,狗尾巴草一晃一晃的,她憑自己從摸魚到大的經驗,幾乎是斷定了鍾離衍摸不著魚。
鍾離衍從腰上拔出幾枚暗器,卡在手縫裏,瞄準了一條肥美的大鱖魚。
咚——暗器脫手,直直的射進水底,擦下來幾片魚鱗。鱖魚一下子就被嚇回深水裏頭了,連個影都沒有。
孟長歌憋著笑,“沒事,擦著兩片魚鱗也不錯,還可以燉湯喝。”
鍾離衍淡淡掃了她一眼,重新把暗器取回去,卡在手縫裏,靜靜等待下一次時機。
孟長歌趕緊斂了神色,一臉認真道:“你看著魚在哪裏就往它下麵打去,那樣才抓得到魚。”
某人冷哼一聲,顯然是生氣了。
孟長歌:“……”
夏的太陽最曬人,不多時孟長歌就被曬得焉巴巴的躲在柳枝上頭去了。
樹枝較粗,她坐在上麵也不會摔下來,兩條腿就擱在那裏晃啊晃的。
看得鍾離衍心煩意亂。
鍾離衍仍舊蹲在樹底下,好不容易等來了幾條大肥魚結果還屢屢失手。
孟長歌看不下去了,跳下來往潭裏丟了好幾塊泥巴,先前還清澈見底的潭水頓時渾濁起來。
“水混了,怎麼抓?”鍾離衍好聲沒好氣的道。
孟長歌努了努嘴巴,一臉得意,“看著。”
潭水很深,想攪渾也快,孟長歌一邊指揮著鍾離衍往裏麵丟泥巴,自己一邊悄悄的在草叢裏蹲著。
不多時,好幾尾大魚就耐不住了,開始浮頭大口喘氣。
孟長歌瞅準時機,動作穩、準、狠,一手食指和中指扣住魚眼,一手準確的把拇指伸進魚嘴裏,摳住了魚鰓。
雙臂一拉,魚就跟著出水了。
孟長歌抱著魚涉水走回岸邊,衝著鍾離衍晃晃手,“看,大魚。”
某男臉色不怎麼好,見她一臉笑意,捧場的彎了彎嘴角,“夫人真是厲害。”
孟長歌一個踉蹌,到手的肥魚險些溜走了。
待她上了岸,把魚拋在草叢裏也不管了,直接對著鍾離衍走過去,“來一下,我跟你個事。”
某男不僅不過來,拔腿就往後退開好幾步,“不。”
“你過來,真的,我有急事。”孟長歌正了神色。
“不。”
“你夫人的話就這麼不管用?”孟長歌不悅的皺了皺眉毛,這次被嗆的卻是鍾離衍,她還真敢這麼自稱。
“確定不過來?”他有些動搖,想了想,還是果斷的擺頭。
孟長歌作勢要走,“那好吧,本來有個很重要的事要跟你的,你不過來,那我去了南邊……”
“什麼?”鍾離衍已經擋在她身前,視線盯著她的眼睛。
“那你先抱我下,我就告訴你。”孟長歌歪著腦袋,“抱不抱?”
鍾離衍上前把人摟住,章魚的本性立馬恢複,一蹦兩腿就上了腰。鍾離衍還沒反應過來,那雙沾滿魚腥的手就在自己臉上、脖子上開始亂抹。
他臉都綠了,孟長歌還不盡意,正準備往他胸膛上抹的時候雙手被擒住,“別玩火。”
“嗯,可我是真的要跟你個重要的事啊。”孟長歌一副我都懂得樣子,湊到他耳邊,
開始胡八道,“我、我發現你中毒了,而且沒有解藥。這毒性子很猛,毒發的時候就腦子不清醒,還容易動手。”
哼,糊弄他呢。
鍾離恒那廝從嬌生慣養,有一回恨上了宮裏的耗子,軟磨硬泡找臨提弄來了幾瓶“鶴頂紅”要毒死耗子。臨提哪裏敢真給,弄了幾瓶藥效強勁的迷藥就糊弄過去了。
至今鍾離恒一直堅信,迷藥就是鶴頂紅,這回箭上淬的所謂毒不就是迷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