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歌趕緊移開目光,輕微點頭,故作刁蠻,“那好,押下去,等將軍回來了再發落。記著留條命,我非要看看他低聲下氣是個什麼模樣。”
“哼,怕是難見了。”魏飛軒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恨不得在她身上挖出個洞來。
她故作不屑,“沒事,我隻需要再派人往糧倉那邊多派些人手,你們主帥就要現身了。”
魏飛軒心底一沉,這才仔細往台上瞟了幾眼,心道這女人不能瞧,一眼就看出了他計謀。有手段又有謀略,按理抓住自己應該是立上刑逼供,隻怕是個生手,初來軍營。
日後久了必定是個棘手的刺蝟,和那九皇子真要成了夫妻,永熙可討不著幾分便宜。
他心裏默默盤算著,餘光不定聲色的打量這周圍,將路線都死刻在腦子裏。
也沒去反抗,況且,剛剛那一拳著實讓他痛得有些很。
長歌見一行人被押了下去,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後方發生的事鍾離衍不多時就接到了密信。並非對孟長歌不信任,多年養成的習慣誰敢輕易就能改掉?
想較於魏飛軒被擒,他更在意的是孟長歌的反應,來信人孟長歌表現得淡定。
他看著短短幾行字,心底莫名的生出幾分喜意。
這才短短幾日,疾雲鐵騎長驅直入,一連攻下兩座城池,士氣高漲。
他帶兵這麼多年,不用腦子也想得出來其中必定有詐。
可偏偏他盯著手裏半頁字看了許久,打心眼裏覺得這字好看,這話更好聽。
什麼叫你快點回來,要注意密切注意後方動靜,一連幾個術語用得還挺溜。
想著,嘴角就不禁彎了彎,她在想他。
這更加讓他決心快些結束這場戰役,有個人牽掛著原來是這麼個滋味,真難熬。
孟長歌盯著桌上的油燈正發著傻,心裏急得跟什麼似的,她寫過去的信條鍾離衍有沒有收到?收到了怎麼還不回消息過來。
就算是把糧草運輸路線都加強了一遭,她還是覺得有些心神不靈,來回的轉著圈圈。
“報——將軍,信。”
孟長歌一把展開信紙,神情驟變。
一邊的蘇木心裏警鈴大作,大人怎麼了,“大人,主子……”
孟長歌揉揉眉心,轉身就往裏麵走去,“今夜主營帳的周圍的亮燭都挑了,我睡得不大安穩。”
蘇木不明所以,曉得自己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便退下去挑燈了。
幾盞亮燈一挑,主帳裏便暗下來,四下寂靜。
蘇木挑完燈便回營帳歇著了,白日勞累了一整,此刻渾身肌肉都是酸痛的。
偶然一瞥,隻見主帳的簾縫動了動,應該是風吹的。
孟長歌側臥著朝裏,枕著自己的手臂,腦袋還是疼得緊。
那廝居然理直氣壯的寫著非要回邊城睡覺,理由是戀床。她頓時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是不可理喻,這麼重要的時候居然還有閑心回來,萬一晚上突發什麼狀況,主帥不在,軍隊必然就潰敗。
驀地,身邊的被子陷了下去,一雙有利的大手便把人撈進懷裏摟著了。
她不回頭也知道是誰,想來應該是在信傳回來的時候他就一路跟著來了,奔波良久,明又還要出征。想到這裏,她就有那麼點不忍心。
在他懷裏翻了個身,腦袋蹭在他懷裏,“你是不是……”
某人理直氣壯,“你讓我快點回來的,難道不快嗎?”
“快,但是我是讓你快點把事情結束了回來。不是……”
他重新強調了一遍,“你讓我回來的。”
孟長歌語塞,妥協道:“好好好,我的錯。那你快睡吧,明還要趕回去。”
“嗯。”他應了聲,並非沒有注意到她今難得的溫柔,心情更加好了。
鍾離衍是真的很困,靠著她,沒多久就入眠了。
呼吸淺淺的,噴在孟長歌額頭上,酥酥麻麻的。
她覺得此刻耳根子勢必是一片紅彤彤的,雖然這樣睡著很多次了,可隻要鍾離衍的呼吸灑在她身上她就忍不住臉紅。偏偏那廝每次都是這樣做的,她蜷著手腳有些無奈,又不想擾了他的睡夢。
想著,她微微扭了扭腰,順手搭在鍾離衍肩膀上,這樣呼吸就不能灑在她臉上了。她
驚歎自己如此聰明之時還不往瞄了瞄鍾離衍的臉色,看著應該是真的睡著了,連自己
把手搭在他身上都沒有感覺。
額角傳來的暖意催促著她也慢慢進入夢鄉,羽睫終身緊閉上的時候,男人忍不住伸手把她快滑下自己肩膀的手不動聲色的放了回去。
像是個得逞的孩,嘴角還藏不住有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