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衍不悅的皺皺眉,心裏越發的是不大喜歡的。
孟長歌坐起來,揉揉眼,“都這個時辰了,你躺會吧。”
憑這些對鍾離衍的了解,現在肯定不早了。與其有時間用來跟他爭論,還不如讓他抓緊時間好好睡一會兒,畢竟明又是一場惡戰。
他不多,眉宇間是掩不住的疲倦,他的確需要好好休息。
躺在床上,還慘留著她的些許體溫,不多時他就沉沉的睡去了。
她將衣服整理好。坐在一邊的桌椅上。
喝了一杯冷茶,腦子裏漸漸清明起來。
燭火悠悠,她視線從指尖的瓷杯移到床榻之上,一大一的身形齊排躺著,莫名的有些和諧。
如果第一次同他打照麵他不曾動手,也許她也會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人,長相好家世好。可是,事不如願,這好看的皮囊下是一具她看不透的靈魂。
目光最終停留在他露在外麵的一片肌膚上,如同名貴的瓷器一般白皙,那下麵布滿了人體內最重要的血脈,隨隨便便劃一刀。鮮紅的血液就會順著脖頸而下,染紅他的體膚、他的衣袍。
孟長歌沒有再想下去,冷茶再次入喉,她輕揉揉眉心,起身。決定出去透透氣,帳篷裏太悶了,帶著她的腦子都有些疼。
簾縫合上的刹那,躺在床上的人睫毛輕輕顫了顫,良久,再無動靜。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繼續裝睡。
不止是他,終風也帶著幅度的側了側身子,動作自然又夾著幾分孩童的慵懶。
“目的達到了,很得意。”他微壓著嗓音,很平淡。
終風展眉,語氣甚至有幾分輕快,回道:“是的。”
起初他的確是有擾他好事的盤算,故而裝睡裝了大半夜。
他裝得很像,連孟長歌也沒看出來。
當然,眼睛看不出來並不代表這種心思她看不穿,隻是沒有揭露他罷了。
有一個人關心裏,總要比你一個人孤苦無依的要好。
知道遠處的際漸漸白起來,縷縷霞光湧現,灑在她肩上,有微薄的暖意撒在身上。
鼓敲過三聲,她拂盡了肩上的沙塵,轉身進去。
鍾離衍這會已經在梳洗了,終風坐在桌邊,背挺得筆直筆直的,臉上細看也能辨出幾分愉悅。
孟長歌自己知道他這是愉悅哪門子,徑直走了過去,落座。
帳篷被卷起,仆人們魚貫而入,將備好的早點端了上來。
孟長歌不免有些奇怪,按著禮製,將軍固然是營中官職最高的,但用膳也隻是在營中用個布簾隔開。
更何況,鍾離衍他不是個很重視這些虛禮的人。
菜色也與平常不同……孟長歌微微抬眼,又迅速落下,此刻覺得自己如鯁在喉。
這麼多的巧然撞在一起,隻能明一件事,是貴客來了。
鍾離衍不動神色的將她表情盡收眼底,將一幹仆人遣開,“這裏不需要你們,下去。”
待人走盡,終風一臉冷漠的看著鍾離衍,大有看好戲的意思。
他不傻,先前戀佳的消息他也知道,這大早上就來這麼一出,心裏明白個透。
準是那位大郡主的前隊來了,不久,主客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