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還一個怪事,你和楚陌見過麵的那夜裏,不幸遇襲,整個右手都被人卸了。但是場上卻找不到一具敵人的屍首,這事也隻好不了了之。聽已經被送回上京了。還有就是關於祭神大典,江湖上既然打聽不到一星半點的消息,很是可疑。咱們計劃出逃最好在祭神大典之前。”
孟長歌短暫的怔了會,不確定的問:“右手被卸是被打斷了?”
終風搖頭,“這幫人做事心狠手辣,直接把他整個右臂切了下來。”
整個右臂!
那他以後就不能挽弓射箭,不能騎馬寫字了。孟長歌很難清楚現在是什麼心境,有那麼些心疼,還有些暗喜,很不是滋味。
孟長歌知道這是誰下的手,終風也知道,之所以不點明還是因為可疑。
她答應了鍾離嫁給他,這份信任是很難建立起來的。
她為此四肢近廢,他為此滿身傷痕。孟長歌不想這麼去懷疑他,一切還是等查清楚再吧。
那晚上鍾離衍是在她帳裏,阿勒被派去接徐聞,蘇木和影九在營裏守著。
都統們不可能抽得出身來。
戀佳氣的早早就睡覺了。
那麼,去殺楚陌的人是誰?
他們駐紮的地方靠近永熙大軍,短時間內就重傷楚陌,那三百暗衛也應該所剩無幾。這種情況下,對方還能全身而退人數定然不多,而且,很厲害。
“查鍾離衍查得到嗎?”孟長歌問,心底恐懼在一點點蔓延。
鍾離衍他到底該是有多深,這麼厲害的一批人還真拿來給她報仇了。
當然,報複是主要的,報複楚陌敢給她遞信。
要是哪一,他們真的出逃成功,躲過漠北追捕不是什麼難事。
這樣一批人要怎麼躲?
“我試試吧,不過他在這裏這麼厲害,消息肯定很多,不見得都是真的。”
“好。”孟長歌把手放在終風腦袋上,揉了揉,“睡吧,還有時間商量。”
終風聽話的閉上眼睛,手仍舊牽著孟長歌。
上次在邊城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個怪癖,一定要牽著她。
孟長歌知道這是他表達喜歡的方法,任他牽著,手軟軟的。
雲川是漠北的都城,是漠北最繁華的地方,也是座不夜城。
恰巧又是三軍凱旋而歸的夜晚,將士們的軍營駐紮在雲川郊外,篝火點燃了半個際。各色的瓜果、生肉大盤大盤的擺在長桌上。
粗礪的雄風吹得火焰高漲,也吹來了柳笛、胡笳、蘆管,悱惻纏綿,聲音淒涼。幾個奏樂的兵被大都統一人一掌拍呆了,聲音戛然而止,“明就回家了,你個崽子亂跟我奏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大家哄笑,幾個兵也笑了,“剛剛還見都統一個人坐在那邊掉眼淚,肯定是太想都統夫人了!”
“一人一壇酒,不喝完我擰死這幫崽子。”都統也笑,直接撂了酒壇子過來。大夥又起哄鼓掌,兵不含糊,仰脖子就倒。
軍營裏熱鬧,宮裏也很熱鬧。
宴擺廣陵殿,樂師擊築、琴師撫琴、宮女吹簫。有曼妙女子,彩扇飄逸,若仙若靈,玉袖生風,典雅矯健。樂聲清泠於耳畔。桌上置著各色佳肴,珍貴酒釀,賓客們交杯換盞,觥籌交錯,時不時的眯著眼睛望向舞池裏的女子。
凱旋而歸的九皇子自然是這場宴會的主要人物,但是酒過三巡,殿下卻遲遲沒有獻身。
鍾離左一臉慈祥的端坐在高台上,邊上還有一位豐腴的女子,發髻上別著鳳凰步搖,是皇後碩人。
再下來,九殿下的位子是今日特地抬上去的,可是那人卻不見。
大臣們召人來一問,這才知道殿下剛被遲來的容南王爺邀去賞月亮了。
大半夜的冷風刺骨,鋪蓋地的白雪賞什麼月亮?
這個容南王倒是下手挺快。
雲川是這麼個怪地方,日裏穿薄紗,晚上枕新棉。
鍾離衍看著這個和自己容貌極為相似的男子,精致的眉眼沒有一絲情緒,“好好照顧戀佳。”
每次鍾離衍看見他都是同樣的一句話,鍾離彥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