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風自覺的去把風,君木覺得聽這些也無味,幹脆跟著終風一塊去了
孟長歌席地而坐,直接開門見山道:“時間不多,你為什麼一定非要跟我們一起?”
“我夫人還在家裏,已有身孕。”徐聞回答很簡潔。
“我們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你要給我一個讓我覺得你有價值的理由。”
“我過算了你的命,你想知道答案嗎?”
孟長歌冷聲道:“我了我不信命。”聲音裏隱隱還有些煩躁。
“那你以後起兵時,我來做你軍師。”徐聞也有些無可奈何,她不信命自己怎麼辦?況且自己除了算命也真的沒什麼會的了。
孟長歌沉默了會,“你做軍師?”
“雖然我不如我曾祖,但是我們徐家的底子還在,你也不用瞧不起人。”徐聞忍不住道。起兵?
她——孟長歌起兵?
一介罪臣之後起兵意味著什麼?
叛亂!
孟長歌反複玩味著這個詞,聲音輕快了幾分,“我突然很想聽聽,你算我的命,是什麼命?”
“心若為善,則是惡命;心若為惡,則是好命。長歌姑娘,你要問問你的心是怎樣的。”徐聞答道。
孟長歌抬頭,才發現徐聞一直是含著笑跟他話的。
他那雙眼睛很亮,明明是盯著自己看,孟長歌總覺得徐聞的視線穿過自己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後的結局。
徐聞依舊緊盯著她,沒有惡意,就是純粹的看。曾祖當年斷言,孟家不會絕後,失去的東西總會拿回來。如今他可能知道了是什麼意思了,來拿東西的就該是這個人罷。
“什麼意思?你不是我的命你算出來了嗎?”孟長歌眼神一片陰冷。
徐聞道:“命運最後都是安排好的,可是命運這個東西向來縹緲,隻看得到結果,看不到過程。所謂命由定,運在人為不過如此。”
“看。”
徐聞一顆心是七上八下,將嘴邊的話潤了又潤,“欲得之必舍之。汝欲得之,皆可得矣;汝欲棄之,益於得之。”
孟長歌突然笑了,燭火落在她眼底是一片柔和,“謝謝。在祭神大典之前,你也不要再做逃跑這種事,生還的可能性為零。”
徐聞亦是道謝,心底是徹底鬆了口氣。
心底想到妻子腹裏孕育的希望,自己還能有機會回去看一眼,他展開眉宇脫口而出,“你是個好人。”
話落,二人皆是陷入短暫的沉默。
末了,孟長歌起身,“可我最後會變成一個壞人。”
終風緊隨過來,神情略顯慌張,“他怕是來了。”
音落,孟長歌順著繩子麻利的往上爬去,終風跟在下邊。
君木見倆人都走人,跟徐聞客套幾句,嬉皮笑臉的道了個歉也回自己住處了。
徐聞不知道這個“他”或是“她”指誰,總之看上去像個很要緊的人物。
他走至走廊上,月色靜好,群星閃爍。庭院裏的柏樹亭亭如蓋,樹下有一方石台。
解決了一番心事的他吹著凜冽寒風,有股想要放肆大笑的衝動。他坐在石台上,對剛剛終風所提及的那個人很感興趣。對於終風的來曆他早有耳聞,什麼人也能讓他為之所懼?
他拿星命盤開始推算。
所謂欽監這些機構都是通過觀測群星的變化、散光芒的黯淡、明星的軌跡來推算的。徐家的推演與這些也較為相似,其間結合了一些祖傳的秘籍,徐家獨傳的手藝。
徐聞呼了口氣,放鬆腦子裏緊繃的弦,開始進行近乎繁瑣的推算。欽監裏有大千人,推算一人命格也至少要一的時間。徐聞隻花了短短三個時辰,手邊沒有筆,他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起來。
待筆落,他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腦子裏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他瞪大雙眼眼,半難以回過神來。方才還有的暖意,經寒風一吹,渾身直冒雞皮疙瘩,後背冷汗連連。
……
……
孟長歌一再使自己聲音再輕些,幾乎是屏住呼吸慢慢移動到床邊,床上人是背對著她,一頭秀發幾乎鋪滿了整個枕頭。
她並沒有看見鍾離衍的身影,還是他已經走了?或者,他此刻就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