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孟長歌道,“既然你們能一路無險,就別再過來找麻煩了。”
漠北如此重視祭神大典,神廟內外肯定是戒備森嚴。魏飛軒和楚陌在同齡人中的確算得上厲害,但是這些死士暗衛影衛類的角色前,還是不夠。
本來就是渾水坑,還真有人一個連著一個往裏麵跳,孟長歌想想就覺得心累,背後推動這一切的人該省了多少氣力。
“長歌,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魏飛軒被她氣得肺疼,“你何必如此想不開,從前你……你不是這樣的!”
孟長歌淡淡開口,“從前?那我從前是什麼樣的?”
從前的我有家有娘,現在呢?
楚陌皺眉,“汝汝……”
孟長歌臉色驟變,眉宇間多了幾分不耐煩,楚陌趁著機會繼續,“等出去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是現在,沒時間了,先走,好嗎?”
“不好。”
楚陌和魏飛軒二人皆是一愣,孟長歌又往後退了幾步,與倆人徹底拉開距離。
不用猜也該知道,能讓她這麼在意的人,隻有那誰了。
鍾離衍關上門,眼神十分不友善的把人上上下下從裏到外都嫌棄了一遭。慢慢踱到孟長歌身邊,伸手把人圈在後麵,“打架還是叫人?”
“看來,是我們想多了。”楚陌微微一笑,視線落在孟長歌臉色溫柔得跟什麼一樣,“就知道他該舍不得你。”
魏飛軒被他那幾眼看得火氣也上來了,“早不來晚不來,專專這時候來。真他|媽|能壞事。”
“嗬,”鍾離殿下不屑的聲音,“你還記不記得上回我送了一山洞的寶貝,怎麼,這會想要一宅院?”
那回魏飛軒劫了孟長歌,準備威脅他投降的,最後全軍覆沒,隻有他一個人在陰冷的山洞裏醒了過來。
外麵,屍骨成山。
魏飛軒臉一下就白了,明明是不確定可見聽這人的口氣總讓忍不住讓人將他與那片血戮聯係在一起,“難、難不成……”
鍾離殿下從到大一如既往地對眾生不屑,出口就挑你心窩子捅,一捅一個準。完了又轉頭看著楚陌,語氣冷得能把人直接凍成冰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那手好了嗎?要不要我去給你找找我們家的秘籍,專治斷手的。”
楚陌脾性好,聞言也不免露了幾分慍色,“不勞費心。”
來前為了怕出意外,他在袖間安了假肢,不細看很難看出來。
孟長歌腦袋抵著鍾離衍的後背,心底了然,怪不得一晚上都沒見他動右手,原來是折了。
鍾離大人一邊把玩著手裏的軟玉手,一邊麵無表情的下了逐客令,“既然不打架也不許叫人,我就不送了。”
魏飛軒冷笑,心底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了一遍,“待我查清前,留著這條命。”
楚陌心知這人來了一切都該是安排好了,長歌也不會再有生命危險。
還是他太心急,一時魔怔就著了道。
不做停留,他苦笑離開,哪裏還需要自己來多此一舉。
孟長歌心底緊繃著,見他半因為沒開口的打算,“我方才沒……”
“嗯,”鍾離衍,“我知道。”
孟長歌嘟囔:“那你……”一臉酸醋樣,跟壇子裏剛撈起來一樣。
鍾離衍突然伸手過來,把她緊緊摟在懷裏,“我知道,都知道。”
孟長歌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怎麼了?”
這份溫存沒有持續多久,窗柩外幾聲輕響,鍾離衍鬆開她,“沒事。”
孟長歌換過一身行頭,同那個與自己容貌身段極為相似的女子打過一個照麵,便被鍾離衍暗中護送著離開了。
一路上大的的巡邏不斷,極為森嚴。而鍾離衍一路上也隻是緊緊握著她的手,一言未發,沉默得讓孟長歌無端心慌。
是不是因為她身份太關鍵了,所以弄出來有些麻煩?
還是因為剛從楚陌和廊宇的事,所以他還氣著呢?
……
孟長歌拿捏不準,出神一路,直至再度被鍾離衍帶在半空中,躍進了一處院子,她才猛然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