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自己在發抖,我這不是才好一夥兒嗎?
還是說,我什麼也看不見,所以也沒有了時間觀念嗎?
我努力地想要去抓筷子,但是,我根本就控製不住我發抖的手。
那種難受的滋味又來了,我又暴躁了,我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直接就把餐桌給推翻了,桌上的東西劈裏啪啦地摔碎在地上。
我喊道:“藥呢?你不知道答應給我買的嗎?哪裏去了?被方子怡拿走了嗎?”
我罵道:“方子卿,你這個廢物?我自己去找她,我要把藥拿回來。”
我摸黑著朝前走,但是實質上我根本就不知道門在哪裏?剛剛走了兩三步,就被什麼給絆倒了,直接給摔在地上。
手不知道是碰到了什麼,頓時感覺到了疼……我感覺我的手在流血,我有點激動地在地上摸著,我感覺我摸到了利器。
是了,是我剛剛摔碎的盤子,我急忙撿起來了一塊,立刻就朝自己的手腕劃去。
這樣活著,真的不如死了的好。
一股強大的力量捉住了我的手,方子卿道:“你忍一忍,很快就會過去的……”。
我掙紮道:“我不,我不忍,你去把要藥給我拿回來,給我拿回來,不然我就死給你看,我死給你看……。”
我緊緊地抓著那塊瓷片,我胡亂揮舞了,但是,我沒有他那麼大的力氣,他雙手捉著我的手腕,我根本就掙脫不了。
“方子卿,你放開我,你要不就去給我把藥拿回來,要不就讓我去死,你沒有第三條路,沒有……。”
他一把扛著我的腰直接放在了肩膀上,然後,我感覺被他扔在浴缸裏了,緊隨著,他就用冷水澆我。
這讓我原本就難受的身體,更上一層樓,我想要出來,但是,很快就被他的手給按下去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出來。
很快浴缸裏的水就滿了,我就更加的沒得力氣了,我罵道:“方子卿,你在幹什麼?你真的要我死嗎?我死了,我也要讓你墊背。”
我一把就抓住他的衣服,我是沒有力氣,但是我抓著不放手,我整個身體的力量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按著我的頭往水裏淹著,過幾秒鍾往上提一次,弄得我精疲力竭,不知道這樣的情況發生了多少次?我開始幹嘔……。
我感覺我的五髒六腑都要嘔出來了,但是,我什麼也吐不出來,那冰涼的水就好像利劍一樣侵入我的骨血之中,讓我渾身都是冰涼的。
方子卿拿著一瓶水往我嘴裏灌,那不是普通的水,那是一種味道很苦的水,喝下去之後就更加想要吐了。
然後,我把我胃裏所有的東西似乎都吐出來了,知道我整個人都處於半生半死的狀態才結束。
等著,我再次恢複直覺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在講話。
他說:“眼睛倒是不嚴重,就是腦袋受了重創,裏麵有個小血塊,剛好壓著視覺神經了,等著這個血塊慢慢散開,自然就能夠看見了,關鍵還是這個毒癮,必須戒,再辛苦也要戒。”
我好久沒有聽見生人的聲音,我有點害怕,我問道:“誰?是誰?”
“是我……”。
“你是誰?”我有點恐懼地喊道:“子卿、子卿你在哪裏?我怕,我害怕……”。
一隻手急忙伸了過來,說:“我在這裏,這是新請來的醫生,來給你看眼睛的。”
我急忙朝他的方向爬了過去,蜷縮在他的懷裏問道:“可靠嗎?他會不會報警?會不會讓警察來抓我?他會不會是陸天宇的人?會不會告訴陸天宇我在這裏?”
他安慰道:“不會的,他是我的人,是我信任的人,不會告訴警察,也不會告訴陸天宇的,你放心、放心。”
我這才稍微鎮定了一點,我輕聲說:“醫生,你可不可以看看子卿的嗓子?他的嗓子啞得我都快聽不出來是他了?我喜歡他從前的聲音,能不能幫他治好?我感覺他這樣說話,很難受、很難受……。”
那人說:“你不需要擔心,他的嗓子隻是上了火而已,稍微有點發炎,吃點消炎藥,多喝點開水,就會好的。”
我很是無助地問道:“那我呢?我什麼時候能夠好啊?我的眼睛什麼時候能夠看見?我的毒什麼時候能夠戒掉。”
“情況已經很好了,你再堅持一段時間,很快就會戒掉的。”
“一段時間是多長時間?你告訴我明確的日期好不好?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要不,你讓我安樂死吧?我、我可以寫遺言,不會拖累你的,讓我安樂死好不好?”
方子卿一下板正了我的雙肩問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叫做安樂死?怎麼就堅持不下去?你媽媽還沒有咽氣,你怎麼可以說安樂死這樣的話?你死了,她該怎麼辦?
你表妹才那麼大點,你死了,誰去照顧她?你舅舅還在監獄裏,難道你打算不管他了嗎?我不準你說死,我要你活著,好好地活著,毒會戒掉的,眼睛也會好的,我不準你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