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進入陸家開始,陸正就一直都對我不錯的。
我改口喊道:“爸爸……黛青的舅父舅母過來了……。”
“怎麼說?”
我歎了一聲氣道:“從前我就聽黛青說過,她的父母早亡,她與舅父舅母生活在一起。”
“那這就算是她的父母了。”
我搖頭說:“並不是這樣的,她寄人籬下的日子過得很是辛苦,而且,我剛剛跟他們溝通一下,不是善茬,甚至還想要狠狠地敲陸家一筆。”
“無所謂啦!不管怎麼說,人家好好的女兒是在我們陸家出事兒的,更何況,她還是我兒子的愛人?
我的兒子臨死前還喊著她的名字,若是我們能夠早一點知道他的遺言,我也會好好照顧她的,不然我兒子會死不瞑目的?
她自殺也算是為我的兒子殉情,這麼情深意重的姑娘,是我兒子的福分,他們要多少就給多少吧?”
我接口說:“並不是錢的問題,爸爸,我有個想法,您聽一下……楚公子已經回到喬老先生住過的莊園去找莫思凝跟‘莫一路’的骨灰了,據說喬老先生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們被安葬在哪裏?
楚公子想了想說,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那裏了,不如讓黛青跟真正的天宇合葬吧!他們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後能夠葬在一起也是一點安慰了。”
陸正有點遲疑地說:“可、可難道真的要向外宣布我的兒子陸天宇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嗎?何況你呢?南風,你嫁的人是我們陸家的大少爺陸天宇,結婚證也是這麼寫的啊?
你已經是我們陸家的人了,你是不是想要離開陸家?你看你能不能領養個孩子給我們天宇留個後代啊?不然以後等著我們死了,清明節的時候,誰去給他掃墓祭奠啊?”
說到此處,陸正又忍不住地落淚了。
我能夠理解他的心情,可是,這似乎有點難度啊?
我徐南風總不能在陸家當一輩子的寡婦吧?
為一個我從不認識的人?何況我已經答應了子卿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好,就回到方家去的。
他對我那麼的患得患失,我不能讓他失望的。
我安慰說:“爸爸,您放心吧!陸家不是還有天涯在嗎?何況還有阿修跟陳曦,將後他們的孩子都不會忘記天宇的。
而我,我跟真正的天宇甚至從來都沒有見過麵,沒有說過一句話,他愛的人不是我,故此,我怎麼能夠頂著他愛人的名分活著呢?
再則就是,我跟子卿已經決定要在一起了,我答應他,把陸家的事情處理好了,就會跟他重新開始。
所以,這件事情,我沒有辦法答應,我能夠做的就是在陸家這段混亂時間,幫您把陸家的內務處理好。”
陸正有點失望,也有點沮喪說:“我的這個家啊!青蘿啊,你真是給我留下個大難題啊?”
我還想要說什麼,他就直接朝我擺手了,道:“罷了、罷了,我真是管不了這些了,梁小姐的事情,你看著吧!死掉的人,我已經顧不上了,我隻能顧著這個小女兒了。
她這兩天什麼也吃不下,隻要是醒著就是哭,昨晚還發高燒,這剛剛退了燒,整個身子都是軟的,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她要是也出個好歹,可讓我怎麼活啊?”
他接二連三地承受打擊,此時,自然是沒得什麼能力去處理這些瑣事兒了。
我就隻好自己做主了。
我去看梁黛青的舅父舅母,他們過來好幾個小時了,都沒有去看過梁黛青的遺體。
隻是一心一意地關注著陸家的宅院,商量著回到老家之後也要按著陸氏的風格裝修,為陸家一草一木,一樹一花,津津樂道。
我以為自己的命運已經很可悲,沒想到還有人被我可悲千倍、萬倍。
即便是陌生人去世了,也嚴肅對待,心表惋惜,怎麼這兩人對梁黛青卻比陌生人還不如呢?
“陸太太……”我走近,舅母笑盈盈地走了過來,問道:“怎麼樣?你公公什麼個說法?”
我示意他們坐下問道:“聽聞梁小姐的父母早逝了?”
舅父“嗯”了一聲說:“對,我姐姐姐夫命苦!黛青才十來歲的時候就沒啦,我們兩口子對黛青可是一百個好。
照顧她,撫養他,還送她去舞蹈學院學習跳舞,我們黛青身姿好,也難怪你們家大少爺喜歡得不得了……。”
舅母補充說:“怪隻怪這丫頭不聽話,幾年前就讓她嫁人不聽,還離家出走……”。
舅父有點怨恨地說道:“就是就是,要是當年聽我們的話嫁給邱老板,今天哪有這樣的事情啊?”
我說:“我想問問兩位有子女嗎?”
舅母有點防備心理問道:“陸太太,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我公公的意思是想看看您家的負擔重不重?不管怎麼說,梁小姐跟我們家大少爺情深意重,此時落得這樣的下場,我們陸家絕不會虧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