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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山鬼謠最喜歡看書,時候是流浪乞丐兒,讀不起書,還好老乞丐有點學問,認識幾十個字,也都傾囊相授,那時候買不起紙張,也沒有筆墨,老乞丐費盡心思花了一時間走出城,去到城外山林裏砍下一扛竹子,用了一身的積蓄作為出城入城費用,為山鬼謠拿來綁紮成竹簡,再厚著臉皮去私塾先生那兒接來些墨汁,在竹簡上寫字,寫寫畫畫然後用水一洗竹簡又幹幹淨淨,可以反複用著,更多時候,山鬼謠與爺爺是用樹枝在地上寫字,一老一蹲在地上玩的不亦樂乎,山鬼謠寫累了還會翹著屁股朝頭朝地,寫著那僅僅有十九字的文字,後來私塾先生看不過去,也看上山鬼謠的聰明才智,免費收了山鬼謠這個開門大弟子,不供吃喝拉撒睡,隻教學問,世間文字八萬個,個個都是大學問,隨意組合,意義皆是不同。
山鬼謠已經長大,經曆生死,許多人事變了,可對於讀書這事始終保持著初衷,用心讀書,讀書,此時此刻手中便是一本山水遊記,名叫《行軍記》,乃是前朝一位將軍所寫,記錄了行軍之事,都是些筆記語錄以及感悟,偶爾有些戰場描述,算不得是大家之作,但也有趣,書中些關於沙場上忌諱和應付的事都有用處,正看得精彩入迷處,忽有下屬來報:“軍師,朝廷來人,是前來宣傳聖旨。”
山鬼謠聞言放下手中的書,有些奇怪,按理來,朝廷要下聖旨,會先派人前來通知,好讓人有所準備,可如今不請自來,忽然冒出來,有點不合情理,心思百轉千回,再者將帥已離軍營,朝廷特使選擇在這個時候現身,兩者之間有何關係!忽然山鬼謠瞳孔緊縮,麵色一冷,寒聲道:“去把魔將大人們都請來,我有要事相商。”
“是,軍師。”
魔屠七將是在西征之中慢慢形成的,每個人都曆經生死,屠殺萬人,手染鮮血,踏著遍野屍骨成長,他們來曆極其古怪,哪怕是山鬼謠到如今也沒有完全弄明白,能夠清楚知道魔屠七將的來曆唯有將帥離宮寒了,七大魔將乃是殺死鬼力霸龍:殺將暗影,死將無傷,將命缺,鬼將風雲,力將霸下,霸將贛埑,龍將無垢。
七人各有所長,殺將暗影精通暗殺之道,乃是西域某大殺手組織的金牌殺手,因為組織慘遭魔佛毒手,山門破滅,唯有殺將暗影逃了出來,被離宮寒拯救,為了報恩亦或報仇雪恨,便是追隨離宮寒,征戰西域,馬踏西域三十六佛國,終得報仇雪恨,又在軍中殺人無數,戰功赫赫,從一名兵硬是成長為魔將,一手暗殺之道更是可怕;死將無傷與龍將無垢來曆不明,山鬼謠還未弄清楚,離宮寒也不曾向山鬼謠提起,山鬼謠也從未過問,但看兩人招數是來自同一地方,兩人都以無字為姓,不是吳姓之吳,反而是無家可歸之無,其中種種原因不得為知了;將命缺修煉某種玄奧功法,自身缺陷參差不齊,似乎要經曆全身殘缺,如成啞巴或是聾子以及腿腳這些都會經曆,如今七竅玲瓏,獨缺一臂,麵容平凡,喜歡安靜,在喧鬧聲中他心亦靜;力將霸下一力破萬法,一身蠻力無窮,修習搬山之術,是南荒巫族之人;鬼將風雲走詭異之道,精通術法,奇妙無比;霸將贛埑自幼跟著鎮國侯南宮太軒,如今侍奉離宮寒。山鬼謠不與他們推心置腹,但也是以禮相待,山鬼謠這個普通人,能夠當上魔屠軍軍師,不僅是靠著與離宮寒的交情,更是因為肚中滿腹經綸,事無巨細,靠著才華上任,尤其軍中大大事宜幾乎都是山鬼謠在打理,離宮寒偷得半日閑,安心放權,術業有專攻,離宮寒打理政權會選擇中庸之道,隻要兵乖將不亂,有事他自己來扛,哪怕塌下來,他離宮寒都會頂立地,不讓手下一兵一卒受傷,倒是山鬼謠治理有方,彌補了離宮寒的不足之處,這才讓魔屠軍日益強大起來。
魔屠七將到來,都很安靜,等待軍師山鬼謠發話。
山鬼謠道:“朝中使者突如其來,將軍身在洛陽,我已命人火速趕往洛陽尋找將軍,此番交鋒,是君與臣之間的暗鬥,以我之意是為兵變,劃地為王,以洛陽為屬地,向四方擴散,南軍將帥亡逝,群龍無首,朝廷要想重新掌控南軍還需時日。下三軍唯我魔屠大軍雄霸一方,北望蒼茫,又有將帥重情重義,若是揭竿而起,振臂一呼,大唐將會陷入諸王爭霸之中,雖黎民百姓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可我等盡心盡力輔佐將帥,必可在二十年內開創新朝,屆時下將會迎來更強大的盛世。當然,與你們這些心裏話,是想一吐為快,以將帥性情,定然不會如此之做,在將帥看來王朝霸業,不過一把黃土,人活一生,不過百年歲月,費心費力打下盛世江山,來不及看一眼就老去,也是種悲哀。將帥早就厭惡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廟堂生活,他心向江湖,心有猛虎,渴望浪跡涯。再者此番新皇即位,已經下了密詔,廢除《禁武令》,向江湖三教九流各門各派撒播鮮花,新皇這樣做不僅能夠得到江湖認可與愛戴,更能讓新皇勢力越加鞏固與強大。將帥既然不反,也該遂願,可在新皇眼中,隻要將帥一日不除後患無窮。就在剛才朝廷特使忽然前來,如同憑空出現一般,想必已有算計,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將帥要做什麼,我們無條件支持,但在其中,我們必須要做些什麼,唐王朝想要稱心如意,在我看來是癡心妄想,我山鬼謠是孤兒,從乞丐收養,不懂山國大業,也不懂三綱五常,我是野孩子出生,自幼與狗搶食,在我心中,大地大我最大,他皇帝老兒又算得什麼,當初進軍隊是為了混口飯吃,也熬過了最難熬的時間,認識了許多人,可真的,能去我心裏的,隻有將帥一個,他是從刀窩子口下把我搶救回來的,他身上那些疤痕有三道是因為我,我山鬼謠手無縛雞之力,這輩子是當不了那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江湖武夫,也入不了那廟堂看雲卷雲舒,我頭腦還有點用,做些偷雞摸狗的事還算拿手,大唐新皇要想大一統,實行新政,必須有所為,而我魔屠軍必將被他大唐新皇視為眼中釘,我們不管是有所為還是無所為,都將會陷入帝國針對的狀況,這點將帥選擇束手就擒,以身犯險,寧願孤身囚禁長安城,也不願讓這下水深火熱,將帥是君子,以下為己任,是山鬼謠這輩子學不來的,我心中已無倫理綱常,人不為己誅地滅,不管此次大唐新皇作何動作,我都願舉兵向長安,不求別的,就是想讓心裏舒服些。”
七魔將沉默不語,他們認真去聽,聽入心中,卻是不發表意見,他們是兵刃,將之所指,兵之所在,軍師之意他們明白,也懂得,可是他們更清楚將帥之意,若是戰火一起,下大亂,北莽坐以待斃,隻需一個機會,北莽大軍便能長驅直入,屆時分崩離析的大唐又如何去抵禦外敵入侵,唐王朝不能亂,也不會亂,在長安城裏更是擁有一座書院,書院不朽,唐王朝不滅。
也在此時,空有長鷹鳴叫,山鬼謠走出帳篷,望著空盤旋的獵鷹,那是一頭純白色的海東青,羽毛如白雪,羽翼張開數米長,盤旋空,就像一片烏雲,其音響亮,如哨之聲,有人曾誇獎海東青“羽蟲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數海東青。性秉金靈含火德,異材上映瑤光星。”曆代王朝都認可海東青能夠宣揚武德,激勵軍勇,更誇耀了海東青性情剛毅而激猛,其品質之優秀可與上的星星相輝映,其力之大,加千鉤擊石,其翔速之快,如閃電雷鳴。一頭上好的海東青足以換取一座型城池,曆代王朝均設有類似鷹坊的機構,專司捕取和飼養。滿族人以鷹用於狩獵,統治者則以鷹捕鵝雁,作為享樂消遣的手段。海東青的捕捉和馴服很不容易,民間常有:"九死一生,難得一名鷹"法。將野性十足的海東青用捕鷹網捕獲後,要拜謝"鷹神"格格的恩賜。帶回家放在熬鷹房將鷹上架,加上"腳絆",幾幾夜不讓它睡覺,磨掉野性,叫"熬鷹"。再通過"過拳"、"跑繩"等環節,這時鷹就能聽人的吆喝來到獵者的手臂上。最後通過對鷹的"勒膘",把腸油刮出,使鷹饑餓,但肌肉強健,便於捕獲獵物。馴好的鷹就可以到山野之中"放鷹"了。架鷹者站在高處觀望,讓人用棒敲打樹叢將野物轟出,俗稱"趕仗"。發現有獵物跑或飛出,鷹會立即尖叫著俯衝下去捕獲住獵物,架鷹者要盡快趕到取下獵物,隻給鷹吃點動物內髒,不可喂飽,所謂"鷹飽不拿兔",就是這個道理,要馴服一頭海東青,是極其困難的,朝廷設立機構,激勵訓鷹人,也就蔓延了一種訓鷹世家。
在空盤旋的此頭名為“白雪”的海東青,乃是山鬼謠之物。山鬼謠身處軍營,卻是暗中布局,以江湖為起點,暗中培養一批勢力,其中有一處便是先朝遺留下來的訓鷹世家餘留下來的傳人,由於王朝更替,舊勢力遭逢淘汰,那趙園世家的訓鷹世家更是慘不忍睹,家道中落不,就連人丁也是隻留一個獨兒,地方勢力之間的爭奪,更是讓那醉心訓鷹的趙家漢子散盡家產,江湖中一些貪慕錢財的人更是盯上了那叫趙簀的漢子,要不是山鬼謠帶兵路過,救下這位訓鷹世家的漢子,這世上趙氏訓鷹法可就失傳於世了,山鬼謠親眼目睹了七頭海東青從俯衝下來,與一位山上武夫打鬥,那一場大戰極其慘烈,差一步就是宗師的山上武夫竟然被七頭海東青換了命,七頭海東青六死一傷,瞧見這等如同神仙大戰的場景,更多人心頭貪欲直升,那些個人都想有幾頭海東青,趙簀漢子也就成了香噴噴的下酒菜了,趙簀一生未娶,醉心於訓鷹,如今六頭心血就這樣在眼前死掉,肝腸盡斷,恨不得殺死眼前那些人,隻是他的力量已經盡失,訓鷹人除了鷹來戰鬥外,本身就沒有什麼戰力,趙簀把那墜落在地翅膀斷裂的唯一活著的金色海東青抱在懷裏,他能夠感受出海東青的不安,那虎視眈眈的人們目中貪欲狂熱,在絕望之際,是山鬼謠出手救下這位趙家訓鷹傳人,為了報恩,趙家傳人趙簀專門馴服一頭純白色的海東青送予山鬼謠,山鬼謠非常喜愛這頭名為“白雪”的海東青,一直當做心腹,用來傳信,在空之上,根本就無人能夠阻攔白雪,哪怕山上武夫以弓箭射殺,也難以狙殺白雪,身為上等海東青,又值雄壯之期,白雪是最好的“信鴿”。
山鬼謠右手放於嘴邊,吹出一聲響亮口哨聲,白雪俯衝而下,強大的俯衝力帶起旋風,那鋒利的爪子猶如一把把短刃,山鬼謠可不敢在這瞬間去接觸一頭俯衝而下的海東青,而那訓練有素的白雪穩穩落在地上,山鬼謠這才敢上前去取下白雪叫上綁紮的信書,信書很短,隻有短短幾句話:“朝廷狙殺將帥,瑤山五鬼與瀘州老窖槍王現身洛陽,洛陽七大世家栗、羅、楊、陸、常、楚、杜聯手朝廷,在洛陽展開殺局,發現內閣高公公行蹤,暗中疑有高人,將帥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