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清掃完,閔誌鵬拿著一件白色的皮裘大衣興衝衝地下來了。
見到她一臉平靜毫無怨恨地清掃著地麵,心裏更是內疚慚愧,急忙將大衣往沙發上一放,走過來說:“我來掃。”
“不用了。已經快弄完了。”
她溫和地淡笑著,就像那靜靜開放在山穀深處的野百合,明明顯得那般地淡然,與世無爭,卻有著動人心弦的美麗華光。
他卻強硬地硬是從她手中奪下了掃帚掃起地來。
她皺了皺眉頭,暗暗地握緊了手。
剛才他硬搶,結果掃帚上的一小塊翻起的劃得她的手心很痛很痛。
“那你掃吧。”
不動聲色地轉過身,假裝去倒水喝,偷偷地一看,幸虧隻是劃了一道痕跡,並沒有流出血來。
喝了幾口水,他已經收拾完畢了,走到沙發上拿起大衣往她身上披。
她看了看那華貴得奪人眼目的大衣,悄悄地皺了皺眉頭,卻什麼都沒有說,很柔順地穿上了它。
“外麵很冷,隻有穿這些才會保暖,你別把它光擱衣櫃裏。”
他卻細心地發現了她的皺眉,於是溫和地對她說。
“嗯。”
她點頭。
心裏卻很不屑。
這麼多年來,她都是穿著普通的棉衣過的冬,哪裏就會凍著了!
有錢人就是比普通百姓嬌貴點?
他牽著她的手出了門。
因為地上都是積雪,車子並不好開,再加上因為食堂其實也不遠,所以幹脆就決定慢慢地走過去。
他們從未一起出過門,更從未在光天化日的下一起牽著手走過路,所以在這一刻,閔誌鵬覺得很新鮮很刺激,心中甚至還有淡淡的甜蜜。
他一邊走一邊問:“不是去了麗江嗎?這才幾天,怎麼就回來了呢?”
“水土不服。”
她淡淡地說,回答他就如敷衍一個陌生人。
“好可惜。那裏本來是度假勝地啊。現在的天氣也很溫暖,本來以為你會在那裏度過一個難忘的假期的。沒想到……”
他頗有些遺憾地說到最後卻頓住了,有些惆悵地想,如果此時此刻的她現在正在在麗江渡假的話,那麼就不會有今天的混亂了。
他就不會覺得尷尬狼狽,左右為難了!
現在這種情況,可怎麼好?
他,以後麵對母親責備的眼光總感覺如芒在背了。
夾在她和母親之間,他的處境隻會一天比一天難。
想到以後的日子裏,可能會因為她而與母親不斷發生分歧發生爭吵,他的心情不由漸漸地沉重起來。
當他沉默下來,倪曉曉的手就有點在他的手心裏呆不住了,於是就沒話找話地說:“昨天我看新聞說,今年的這場大雪似乎是五十年來最大的一場大雪呢!”
“是啊。”
他急忙打起精神來對她笑,“你一個人住在這裏不悶嗎?要不要我打電話叫張媽他們提前回來?”
“別了。大過年的,就讓大家都過個好年吧。我正好也躲躲清淨。”
她急忙拒絕。
她可不希望在她最孤獨最難過的樣子,讓別人看到。
她覺得那樣更可憐,也是一種示弱的方式。
而那些統統都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我真的抽不出時間陪你,甚至連打電話的機會都沒有。今天若不是媽借口說打麻將忘記帶現金了,我根本就沒機會脫身。”閔誌鵬有些苦難地說。
“我沒有要求你陪啊!你隻管好好地處理好你的事情就好了!別擔心我。”
她淡淡地笑,手往前一指,“到了。”
他抬頭,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食堂的門口。
保安隊長正好吃過飯從裏麵出來,見到他們,不由一驚,急忙上前問:“閔先生,你們這是過來用餐嗎?”
“是啊。因為懶得弄。”
閔誌鵬淡淡地笑。
“那趕緊請進吧!”
保安隊長熱情地領著他們走了進去,又將食堂的經理叫了過來,這才告辭而去。
閔誌鵬也不多說,也並沒有提什麼要求,隻說來三四個小菜,再來一個湯好了。
經理急忙應了,趕緊吩咐了下去。
不一會,菜就陸續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