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洛苦笑,被這一對熱心的夫婦硬拉進了包房。
而此時此刻,蕭默一直拖著倪曉曉的手衝出了夜店,悶聲不吭地一直往前走。
她不知道他要將她帶到哪裏。
也不想知道。
隻是舍不得鬆開他的手,舍不得離開他掌心傳遞到她全身的絲絲溫暖。
他拖著她走了好長的一段路,她不禁微微有些喘息,雖然是冬夜,可是因為走的速度幾乎相當於小跑,她並不覺得寒冷。
最後,他們來到了街心公園的亭子裏站定。
他這才鬆開了她的手,背著她站定,也不說話,也不轉身看她,就是那麼站著,眼睛不知看向何方。
而她也不吭聲,也不抬頭看他,雙手十指相扣不安地絞著,心裏一片茫然,不知道他把她拉到這裏來有什麼用意。
現在的她,在經過與他初見麵時的驚慌傷心之後,已經慢慢平靜下來,不再惶恐不再害怕,卻仍然覺得無法麵對他。
雖然分開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可是閔誌鵬已經霸道地硬是在他們之間劃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再愛他,她也無法再呆在他身邊了。
幸福早已經從指間流走。
她,與他,這一輩子再也無可能。
哀,莫大於心死。
她總算深深地體會了這句話的意思。
很悲哀,但也很可笑。
她,一直很想正直善良地活著,可惜……
寒風呼嘯,漸漸將她身體的溫度越吹越冷。
她沒有穿大衣出來,僅著了一件黑色的緊身毛衣,經過這一頓暴走,本來出了微汗,可是站在這裏這麼長時間,汗意早就被衣服吸收掉了。
冷風一吹,不禁凍得打了個哆嗦。
很冷很冷。
但是不想開口打破他們之間這沉寂的氣氛,不想讓他們可能再沒有下一次的相聚毀在她的隻言片句裏。
其實真的,再寒冷又有什麼關係?
隻要心裏幸福溫暖就行了。
她,隻要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後,不用抬頭看他,不用伸手產觸摸他,就已經感覺到莫大的幸福和溫暖了。
為了這難得的幸福,她願意被寒風吹上一夜!
但心這麼想,可身體卻出了毗露。
她先是感覺到鼻子發癢,緊接著就無法遏製地接連打了兩三個噴嚏。
驚慌地急忙去捂住嘴,暗暗地懊惱著,咒罵自己的身體不爭氣,硬是生生地破壞掉這美好而難得的氣氛。
突然感覺到溫暖,嗅聞到他那淡淡煙草味的氣息,鼻子一酸,低垂的眼眸一下子就滴落了淚水。
他的手正好伸過來,想替她將長發從衣服裏拿出來,不料手背一熱一濕,卻見幾滴晶瑩剔透的淚珠顫微微地在他手背上駐留。
他一愣,繼而放下了手,轉過身背對她,掏出煙叼嘴裏。
又四下找打火機,摸了半天也沒摸到。
低低地咒罵了一句,最後懊惱地將煙取出,用力地揉捏成一團,然後往遠處一扔。
又是難耐的沉寂。
她看他將西裝給她披上後,僅餘了件黑色的襯衣,便不由擔心他會生病,所以即便再不舍得就此結束這一次難得的邂逅,也走上一步,小心翼翼地說:“我們回去好嗎?”
他卻心一冷,身體挺得又僵又直,好一會才冷冷地說:“怎麼?才在我身邊呆這麼一點時間,就這麼不耐煩?”
“不是。我擔心的是你。我怕你生病。”
她搖頭,輕輕地低語,不曾想有所隱瞞。
雖然不再抱有再在一起的希望,可仍然無法阻止她的心想要愛他靠近他關心他。
他聽了,不禁扯起一邊嘴角苦澀地笑了。
不想去追究她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他隻知道在這一生,即便她一輩子這樣騙他哄他都沒有關係。
隻要她就這樣靜靜地呆在他身邊,已經就是一種奢侈的幸福了!
他知道自己很賤,明明知道她愛的人不是他,卻還奢望著她,簡直就是扶不起的阿鬥!
可如果可以,他願意就這樣一輩子。
“閔誌鵬現在已經跟嫣然結婚了,你打算怎麼做?是繼續留在他身邊做一輩子見不得陽光的情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