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結婚(1 / 1)

兩家都窮的叮當響,別去大醫院看眼睛了,就是路費都拿不出來啊,沒幾金花左眼看東西也模模糊糊了。

寶雲奶奶對一籌莫展的張木匠:“金花、銀花接下來由我照顧,金花長大了就嫁給春生吧。”張木匠沒有話,第二起開始背著工具箱,像老婆沒死之前那樣,走家串戶做起了木幹活。寶雲奶奶任勞任怨地幹著兩家活,並把兩姐妹拾掇得幹幹淨淨。

大家驚訝地發現金花、銀花居然是一對美人胚子,尤其是金花沒有遺傳張木匠的黑皮膚,皮膚非常白淨,原來亂蓬蓬的頭發在寶雲奶奶的打理下又黑又亮。

風言風語少了,更多的是希望張木匠和寶雲奶奶在一起的呼聲。

但是金花並不領寶雲奶奶的情。她先是沉默,接著不讓王木匠進她家門。

三年後的一,寶雲奶奶把做好的飯菜端進去,金花忽然大吼道:你給我滾出去,你以為你兒子是皇帝啊?我恨死他了!告訴你,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會嫁給你家的。

王木匠進去,一聲不響地拉走了母親。晚上,寶雲奶奶輾轉反側,王木匠對她:姆媽,你讓我去上學吧,我將來要當醫生,把她的眼睛治好。

王木匠到做到,成績優異。但不幸的是,五年級畢業等上初一那年是66年,隻能在家務農,直到71年才再去鎮上上初中。

初三上半學期的一,他剛從鎮上放學到家,母親對他:金花同意嫁給你了,張木匠這幾就把婚事辦了。他讓你住他家,但不算招女婿。

王木匠簡直是懵了:姆媽,你忘了當初她是怎麼嫌棄我們的了嗎?你告訴張木匠再等幾年,我會幫她治眼睛的。

“那是她不懂事哇!你想想,這麼多年了,眼睛還能好嗎?”

王木匠不吭聲。

“再她今年已經歲了,如果不是眼睛這樣,早就結婚了,你沒看見銀花的兒子都會走路了?”

銀花的男人就是當時的孩子王王火林。一想到要和火林抬頭不見低頭見,王木匠不由義憤填膺:如果當時不是他出的餿主意,哪會弄瞎眼睛,憑什麼讓我一個人來承擔?

“所有的人都認結果啊,結果就是你把金花的眼睛弄瞎了,因為沒錢去看,她的另一隻眼也瞎了。如果不是眼睛,金花可是方圓百裏的頭號美人啊。春生哪,你爹王大頭不是貧農,論成分你也推薦不了上大學,就算你上大學,將來在城裏工作,也照樣要娶妻生子的,我們家這麼窮,你又長得這麼矮,城裏人能跟你嗎?再,我當時過要你娶金花的呀,你不答應,莊裏人又要嚼舌頭根了啊,娘求你了。”

麵對淚流滿麵,因操勞過度,顯得比實際年齡蒼老很多的母親,王木匠隻能選擇同意。

我媽結婚當,王木匠和火林差點打起來。起因是火林當著眾人的麵對他:“開心點,吹了蠟燭,金花、銀花是一樣的。”然後王木匠喝得亂醉如泥,接下來也是每必醉。

一個多月後,張木匠告訴他自己已無錢給他買酒了,金花已經懷孕,他應該出去幹農活或者就跟他一起做木匠。王木匠選擇了後者。

王子生下來又白又胖,寶雲奶奶樂得合不攏嘴,取名王子。但金花在生了王子後,脾氣又暴躁起來。特別是白兩木匠外出幹活時,老莫名朝寶雲奶奶發火。寶雲奶奶卻一點也不生氣,依舊笑嘻嘻地帶孫子,裏外忙碌著。兒子交給她的工錢,一會托這人買零食,一會托那人買日用品給金花,金花在她的照顧下,也又白又胖。

相比之下,銀花就慘了:火林吊兒浪當不肯幹活,抽煙、喝酒、打牌卻很積極。銀花既要照顧兒子,又要照顧公公婆婆,還要田地活和家務活,不到二十五歲,竟有了不少白頭發和皺紋,又黑又瘦。

她跟火林是自由戀愛,一開始張木匠不同意:火林娘一共生了十個孩子,火林是老,一開始的個孩子都是夭折死的,從老四到老九都是女兒,因此,從火林就被寵壞了。等到女兒們都出嫁了,老兩口已經幹不動了,家裏是一窮二白。

但銀花的肚子沒多久卻鼓了起來,張木匠隻能同意這門親事,並讓銀花夫妻住在自己家。除了心疼銀花過去會受苦外,還有金花要人照顧啊。。

屋子本來就不大,銀花生下孩子後就更擠了。金花突然願意嫁給春生,應該是明白妺妺不能全身心照顧她了吧。寶雲奶奶的那間房子,顯然是不適合當婚房的。本就看火林不順眼的張木匠,狠了狠心,讓火林一家三口回去,叫王木匠住過來。

金花雖然眼睛瞎了,但日子卻沒苦過:以前是老實的妹妹給她當牛作馬(自從當年她發飆後,寶雲奶奶就教會了銀花各種家務活),現在婆婆又對她低聲下氣的,也算是因禍得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