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二零二零年,一月二十三日,臘月二十九,天氣,晴。
今天,是大年前的最後一天,今天一過,就是除夕,可我的作業還沒有做完。
……
留著瓜皮頭的小屁孩抽著鼻涕,把筆杆子捏得緊緊的,一筆一劃的在作文本上麵劃著。
突然,他耳朵一支棱,隨後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抬起腦瓜子丟下筆杆子就溜向門口。
咿呀――
堂屋門大開,寒風吹拂了進去,裹得嚴嚴實實的肥碩身影半舉起的手臂一僵。
他還沒敲門呢。
“小朋友,新年快樂,你家大人在家嗎?”
小屁孩抽拉了一下鼻子,嘴角毫不掩飾的一撇,“老漢……”
門簾拉開,一個身材略顯矮胖壯碩的身影從中走出來,“啥子事?”
剛出來的身影一怔,看著門口的幾人,迎了上去,“哦,是楊大哥,來來來,把零(方言:大家)都進來,來坐。”
“不不不,不坐了不坐了,今天找你呢,是有個事要你幫哈忙。”村支書擺擺手,和顏悅色的對他說。
“你也曉得,這前段時間這邊山裏鬧了些事情,上麵呢,就派人下來檢察一下。”
“我想你經常上山,這個對山裏麵也很熟悉,就想讓你來帶個路。”
一旁的小屁孩抬著頭,眼睛向上泛著,看著兩邊的大人說著他有些不懂的東西。
什麼大人什麼什麼的,弄得他一臉的迷糊。
隻是從隱隱的猜測中了解了一些信息,他老爸有事要離開一陣子了,哈哈。
“誒,瓜娃子,好好在屋頭做作業,待會兒你奶奶會叫你過去架下火,莫給我偷懶。”
這興奮還未上臉片刻,又一下變成苦瓜臉。
悶悶不樂的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嗯聲,幾個呼吸就從茁壯的秧苗變成霜打的茄子,瓜皮頭小孩看著自家老爹和那幾個人一路出門遠去,淹沒在寒風中。
而在更高一些的山上,風水先生蔡齊正盤坐在顫巍巍的圍欄上,消化著陰神所帶回來的靈氣。
在他虛握的掌中,是一枚扁平的種子,它就是天人上真所賜的劍種。
木質的外表,大拇指大小的體型,聞起來還有一股清香。
他有些遲疑,把玩了好些天,都沒找出它的用法。
是吞服,還是煉化,亦或者說,種地裏?
最後一個念頭簡直可笑,他感覺自己一定是瘋了。
但是,萬一是呢?
蔡齊蠢蠢欲動,埋在地裏,應該不會出問題吧?再不濟還可以收回來。
用靈氣灌輸,陰神導引都沒有用,他也沒轍。
他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在他的後院裏找了個角落,輕輕的用鋤頭刨開泥土,輕柔的將種子種下去,甚至還澆了瓢水。
沒反應,這倒是在預料之中。
蔡齊心中莫名的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恢複了平常心,沒事,大不了再琢磨琢磨。
畢竟這麼些年都過來了,如今僥幸得道,若還矯情的認為事情不由心,那可就真辜負了他身負的道。
隨機,他找了塊厚布鋪在地上,盤膝坐在上麵,麵對著劍種的方向吞吐著精氣。
錘煉精氣,就是一個淬體的過程,靈氣運轉周天,以靈氣衝刷身體,強化精氣。
這樣的功課很慢,也很累,靈氣衝刷起來有些酥麻,時間一長就特別考驗人的意誌力。
靈氣越衝刷,身體也就越敏感。
一次,十次……
在陰神的靈氣接近幹涸的時候,他突然感應到,一股小小的靈氣波動出現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