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微弱的斬切聲隨著輕風飄蕩開來,鬥笠墜到地麵,圓滾滾的腦袋在地上滾動了幾圈之後歸於靜止。
吳塵揉了揉眉心,心怎麼有種回到高中課堂聽老師講課的感覺,既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幹脆宰掉算了。
這樣想著他就要繼續趟水過河,尋思著刨個墳墓看個究竟,能救他們就盡量救,雖然自己不是什麼救世主,但總要為這次的懸賞考慮一下。
可沒走兩步身後忽然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年輕人脾氣不啊,你還沒懂永生的含義嗎?我本就是個死人,你還能讓我再死一次?”
吳塵回頭看了一眼,老頭的腦袋還蹲在地上瞪著兩個深深凹陷的眼睛看著吳塵,似笑非笑的幹屍般的臉似乎是在“看看我這模樣,你驚不驚喜,害不害怕?”
豈料吳塵目光平靜,平靜中竟然浮現出一絲欣喜,他大踏步的來到這幹枯腦袋旁,提起腦袋就給按進了旁邊的河水裏。
鮮紅色的血液與清澈的河流相互渲染,像是形成了一幅別開生麵的紅墨畫,畫麵中魚兒被血腥味吸引而來,又被那瘋狂晃動的腦袋驚得四處流竄。
咕嚕嚕,咕嚕嚕!
老頭子嘴裏吐出一個個氣泡眼看就憋不住了,吳塵又一把把這腦袋給提了出來。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咳咳,臭子你找死是不是?真以為我這把老骨頭是吃素的嗎?”
見這態度,吳塵還沒等對方完就要把這腦袋繼續按下去,可轉頭的一刹那他忽然愣了一下,河流消失了,地麵上隻剩下幹枯龜裂的地麵,更無半點潮濕的跡象。
更詭異的是,回頭再看手裏,手中的腦袋也跟著消失了,旁邊的老頭屍體同樣不複存在。
漆黑的夜幕從而降,夜幕中又有光明從空投射下來,像是龐大的聚光燈照亮舞台。
舞台四周一個個幽魂般的人臉凝聚出來,他們有的帶著驚恐,有的帶著落寞,有的甚至張大嘴巴憤聲咆哮或者呼救,可傳不出一點聲音。
這些人臉忽然注意到了光線中的吳塵,像是黑暗中終於找到了期待已久的那束光,他們伸出虛幻的手臂拍打眼前看不見的屏障,希望能引起對方的注意來救救他們。
吳塵簡單掃了眼這些麵孔,絕大部分他都見過,正是那些死在奈何橋上的身影,其中當然也有錢多多。
可他沒有輕舉妄動,舞台已經拉開帷幕,表演者可絕對不止他一個人。
對麵,漆黑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如同爛泥一般的身體上還有水滴滴落,嘴裏露出細長的獠牙,牙齒在慘烈的光線中鋼鐵閘門般猛地開合。
很難明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模樣看上去像個異度空間裏的邪物,身體是由爛泥組成也更印證了這一點,可渾身又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陰寒氣息,像是一個死去已久的孤魂野鬼。
吳塵右手一揮,刀身折射出異樣的光,他站在那攤爛泥的對麵,手持尖刀利刃。
“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水,你竟然敢把我的頭按進水裏,你這個無知的卑賤的人類!”怪物先是仰大笑兩聲,然後盯著吳塵惡狠狠開口。
“你想要救他們對吧?那就讓他們看看你這個鬼的身體是如何被撕裂,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被折斷是怎樣的一幅畫麵吧,我想知道看到這一幕他們會恐懼到什麼程度,恐懼,原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啊。”
這長篇大論的廢話風格果然和那老頭子如出一轍,吳塵目光戲謔,刀尖劃過地麵,劃出輕微的火花四濺。
“囉裏囉嗦真的很煩,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麼去死,要麼把他們放了,然後去死。”
“死?啊哈哈哈,我過我本就是個死人了,死人還能再死一次嗎?我現在的身份,是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