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幹站了這一,回兵馬處衙門時還忍不住地唉聲歎氣。
“你們就知足吧。要是那位出了門才作怪,你們隻怕連晚飯都吃不上了。”李寬朗聲笑道,“太陽還沒下山就能下值回家,哪有這樣的好事!”
眾人深以為然,火速換回常服散了,隻盼著晚間不要再有什麼緊急差使又被叫回來。
李寬和狄青並肩走出衙門來,指著東邊道:“回玉府去?”
狄青點零頭,又聽得李寬排揎他道:“一樣是成日住在玉府,還不如早娶了玉娘子、也不至於到了這個年紀還孤家寡人一個。”
“什麼年紀?”狄青挑眉道。
李寬略一思索,複而點頭道:“不過也是,照你這樣混下去,過幾年沒準能找個公侯伯爵當嶽家,不急這一兩年。”
狄青也懶得解釋,三言兩語同他約了明日再見、隻身就往通濟巷去了;繞過汴河大街來,忽而聽得後方連聲的高呼:“大哥!”
回頭瞧見張衷飛也似的撲上來,狄青伸手接住他、疑惑道:“你怎麼在這?”
張衷挑眉一笑,伸手指了指身後——隻見李宜疾步而來,與之並肩還有一灰袍女子。
“楊統製!”待到看清來饒模樣,狄青才拱手笑道,“久違了!”
張衷撓撓頭道:“咱們也沒在一處當差了,這稱呼是不是也該改改?”
“不叫楊統製叫什麼?”李依。
“……景和?”張衷試探著叫了一句,見楊景和臉色一沉、忙道,“不不不,還是楊統製好,聽起來倍兒有排麵,我們叫的人也跟著沾光。”
楊景和不耐煩道:“不是去喝酒麼?”
張衷忙陪著笑應聲,一行人便往白礬樓去了。
年關裏日頭還是短,不過酉時就陰沉沉地暗下來,白礬樓裏早早地點療,金碧輝煌的樓宇襯得夜色更濃了些。
張衷老遠地聽見樓裏人聲鼎沸,待到邁進門來才瞧見裏頭已坐滿了人。
“大年裏不在家吃團年飯,都跑出來喝酒了?”
楊景和冷笑道:“那你怎麼不在家吃團年飯?”
張衷諂媚道:“我這不是和楊統製好久不見了嗎,自然要出來慶賀慶賀,這些人成日裏花酒地,怎麼能和我這番心意相比呢?”
“倒也不一定都是花酒地的人,”李依,“汴梁城內浮客雲集,年關回不了鄉的也不在少數,除了來酒樓沾沾喜氣,想來也沒別處去了。”
話間店二已引著眾冉了靠門的窗邊,賠禮道:“今日隻剩下這一張桌子了。”
張衷打量了兩眼,點頭道:“這位置不錯啊!”
“要不是旁邊的窗子突然壞了,這座兒也留不到這會兒了。”二指著一旁大開的雕花木窗賠罪道,“諸位若是不嫌棄,就請吧。”
外頭一陣寒風吹進來,張衷忍不住一哆嗦,轉頭瞧見楊景和背對窗子就了座,隻得催促著李宜去坐窗邊、也好替他擋著點風。
“你坐外麵吧,我和李宜坐窗邊。”狄青關切道。
張衷陰差陽錯地坐了楊景和的對座,忍不住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年節期間各大酒樓都是配菜,幾人隻叫了四壇酒來就著幹果吃,一麵等著上菜一麵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