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恐怕要和太常寺、大理寺一起商量了才行。”
狄青蹙眉:“那就晚了。”
“狀況不好,是性命垂危?”展昭惴惴不安地問道。
兩人都不作聲,算是默認了。
展昭暗自咬牙。
就憑他手底下的人,恐怕連秦王府都闖不進去,還談何救人。
再說這事原本就和開封府沒什麼直接聯係,他拉著手下追查此事完全是憑著一腔義勇,眼下什麼好處都沒撈著,若是在搭上大家的身家性命……
“為什麼一定要抓錢晦?”
正為難時,展昭和狄青聽得百花開口。
“若真是張堯佐勾結錢晦處理軍餉案的證據,那一定會留下書信或是信物,否則空口白牙地,錢晦何必要賭上自己的官運仕途來幫他?”
“但若是錢晦死了,這件案子就永無對證了。”
百花搖頭道:“查這件案子,不過是想將參與此案的官員都揪出來以儆效尤,同時也震懾朝綱。因而這案子的關鍵點不在錢晦能不能出麵,而在於你們大宋的皇帝信不信。”
兩人低頭深思。
百花接著道:“眼下你們張堯佐囤積法錢一事,整個汴梁城的小販和百姓都能作證,隻要再有兩人勾結的證據,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當中的利害關係,誰還會在意錢晦的供詞呢。畢竟就算他活著,也不能保證說的全是真話。”
展昭點頭道:“明日一早我就借由錢晦失蹤一案去錢家搜查。”
話音未落,周遭忽而傳來了沙沙的清響。
狄青抬頭,臉上頓時有冰冰涼涼的觸覺。
原來是下雨了。
“嘶。”百花的手剛剛抓過石灰粉,這會兒沾了水,頓時火辣辣地疼起來。
狄青見狀忙摘下自己的麵巾替她纏在手上。
站在一旁的展昭將一切收進眼底,忍不住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
“頭兒,下雨了。”唐樂帶著人靠了過來。
狄青擔心百花淋了雨著涼,低聲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讓唐樂去送吧。”展昭回頭道,“魏娘子眼下牽涉到這樁案子裏,加之身份敏感,我有義務保護好魏娘子。”
杜平二人聞言,也開口道:“我們應該也沒什麼事兒了,能不能和娘子一塊兒回去,也好和家裏報個平安……”
展昭點頭允了,唐樂一行便護送著三人一路往清暉橋去。
“你是想保護她還是想監視她?”狄青的聲音隱隱帶了些不悅。
展昭冷冷看了他一眼,抬手就給了他一拳。
牙齒狠狠從口腔內劃過,血腥味頓時在嘴裏彌漫開來。
這還是展昭第一次對他動手。
狄青低頭緩了緩,聽得展昭道。“你若是早些同我說起魏娘子和錢晦的過節,也不至於將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他正欲出演辯解,甫一張口,左側牙齒和口腔一陣疼,隻得又合上嘴用舌頭舔了舔。
展昭見他不說話,丟下一句“你清醒一點”就轉身去了。
狄青一陣苦笑——
就算早些同他說了,耶律重元想抓的人還會抓不著嗎。
實在是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