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卵青石鋪墊在潭邊潤地,岩崖流斷斷續續的,青樹幾株,野草幾簇,苔泛著綠,或有幾株野蕨迎著細風晃動,雨趔趔趄趄的走到水邊,伸出雙手,蕩開水麵幾隻跳動的水蠅,捧水而起送入腹鄭
“老怪物,你喝水嗎?”雨沒回頭,看著水麵上映著晃動的日頭斜影,詢問道。
“不喝。”周番回道。
雨又道:“這日頭都快沒了,今晚他們該是又不會回來了。”
周番聞言,嘲謔道:“這都出去幾次了,沒一次不是無功而返,要在這裏找出路,簡直可笑。當年老夫在古鬆崖周圍尋找進這山穀的路,可沒少花功夫,發現除了跳崖,好像沒有的別的方式進這山穀之中,既然沒有進來的路,那麼出去的路,也不見得會櫻”
雨聞言,疑惑道:“你為什麼要找路進這山穀裏來?”
周番聽了,橫眉道:“與你何關?”
雨見他不願意原因,笑道:“是和上山玉淩宗的人有關係嗎?你那麼恨他們,應該是了。”
周番沉默不語,雨擦了擦嘴邊的水漬,也學著周番滿不在意的語氣嘀咕道:“不過你和他們有什麼過節,又和我有什麼幹係!”
雨蹲在水邊,伸手撥弄著腳下的幾塊腦袋大的鵝卵石,挪動幾下,又走幾步,再撥弄幾個大石塊。
此一番動作讓他想起了時候可沒少跟著老頭子在河邊倒騰,大大的鵝卵石底下,別的玩意兒沒有,螃蟹可不少。
這些折了手腳不便活動,這時候才勉強能行走得順暢,傷口上結了痂,有脫落的勢頭,還算是恢複得健全,隻盼日後別落下不利索的毛病來才好,畢竟他練得劍是快劍,殘劍十八式的劍招無不是以快為根基,腳下的輕功棋靈步也是以快奇打底,一身本事三份看家功夫,手腳不便,除了對錯骨易容術沒多大的影響,要是真落下什麼病根來,其他兩門功夫,都會有影響。
水潭見方幾丈,不見得就沒有橫著走的螃蟹,利落的翻出幾隻大螃蟹,折了它們的零散枝椏腳來,信手扔在一邊,不多時便堆了十來隻螃蟹。
周番見這子行事這般,看來是農家的孩子長大的無疑了,便不再想雨是不是江湖中饒事情來,在一邊笑著點零頭,這麼多了,秦霜那丫頭行事果斷有主見,野外活著,打獵煮食十分幹練,看上去是常行走的江湖的人,至於離珞那丫頭,一概不會,除了喜歡搗鼓手裏的火折子,基本沒有什麼江湖經驗。
倒是眼前的這個二十來歲的臭子,一能活動了,便能搗鼓著弄些螃蟹來吃,不是尋常農家的孩子,又怎會這般行事。
雨在水邊薅了一根野草,栓了幾個大螃蟹火紅的鉗子,提了兩串,轉身走到火堆麵前。
將火堆上麵覆蓋的枯灰用棍子撬了幾下,露出裏麵一根埋紅餘熱尚存的大朽木根來,扔了螃蟹在側,抓了一把枯葉,扔了上去,埋頭呼氣吹氣的折騰了許久,火勢漸漸旺盛,不多時燃了起來。
再尋得幾根粗大的朽木搭了上去,準備過夜的火堆之後,才將適才捉到的螃蟹用一根生木棍兒串了,刨開一處灰燼,將螃蟹插了進去,覆上枯葉殘碳,掩灰烘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