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怎麼進來的?是不是皇後派你來的?求求你們不要動嬪妾的孩子,嬪妾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這個孩子了……”無助的央求出自珍嬪口中,她的心中隻有慌亂和恐懼,甚至說了絕不該說的話。
可是她隻是害怕,怕那個一身紅衣,神情冰寒如鬼魅的女子將她的孩子奪走!
“求求你,求求你了,讓嬪妾把孩子留在身邊吧……”
紅衣的女子終於開口了,寒涼淡薄的聲音,毫無任何情緒:“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你需要回答我三個問題,如果你說了假話,我會讓你們母女都變成屍體。”
珍嬪嚇得連聲顫抖,“我、我說,一定說真話!隻求你別動嬪妾的孩子!”
紅衣女子輕輕點頭表示滿意於她的表現。
“那麼,第一個問題:你是受命於誰而陷害七王妃?”
“是皇後!”話一落又趕緊改口:“是……是柳貴嬪。”
“我要實話。”語調猛地沉了下去,嚇得珍嬪忙道:“我說實話!是、是皇後。而且皇後還說、說如果東窗事發,就讓嬪妾全推到柳貴嬪身上,因為柳貴嬪也時時刻刻都想殺七王妃……”
紅衣女子了然,問出了第二個問題:“這個孩子,其實是你和鴻臚寺卿王律的,是或不是?”
珍嬪差點被自己沒來得及咽下去的一口氣嗆死,麵色慘白的瞪著紅衣女子,懷裏的嬰兒因為母親的抖動而哇哇大哭起來。
很吵。紅衣女子冷冷瞥了一眼孩子,捏起桌上果盤裏的一顆瓜子,隔空點了孩子的睡穴,冰寒的視線讓珍嬪動都不敢動一下,“王律是你入宮前相許終身之人,你雖被封為宮嬪,卻仍與他暗度陳倉。這個孩子便是他的,回答是或不是。”
珍嬪的嘴唇咬出了血,血肉模糊間才擠出一個“是”字,心中更是萬念俱灰,隻覺得自己勢必要死的很慘了。
“第三個問題,敬告你一定要想好了再答。”紅衣女子專程停頓了十秒,才問:“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想活!”本能的喊道。
“既然想活就需要聽我的話,否則你隻有死路一條,想清楚了?”語氣如冰,似是世上最可怕的威脅。
珍嬪的心砰砰的狂跳,幾乎要震碎她的胸腔。她和王律屢屢偷情導致珠胎暗結的事情,正是皇後拿來威逼她的武器,可如今這個紅衣女子也知道了,她又該怎麼辦?
不管選擇哪一方,另一方都會讓她萬劫不複吧!
可是眼下的狀況是容不得她不做選擇的,她還不能死,她的女兒還這麼小、這麼弱,她要是死了女兒可怎麼辦?
歇斯底裏求道:“嬪妾不奢望能保住身家性命,隻是我的女兒是無辜的,嬪妾隻希望她能無憂無慮的活下去!可是是皇後她……也知道我和律哥的事情。”
“所以才讓你照我說的做,隻要你配合,我保你們母女高枕無憂。”
說罷,紅衣女子幽幽來到珍嬪的耳側,輕聲說了一番話。
珍嬪聽聞後猛然變色,張口想要追問,誰知眼前卻再沒有一絲人影了。她害怕的抱緊了懷裏的孩子,心有餘悸的回到床榻,恐懼的回想著紅衣女子所留給她的話……紅衣魅影在飄出珍嬪的寢宮後,出現在幽靜無人的太液池旁,倚在一棵覆著淺雪的柳樹下。
袖口一抬,指尖虛空一劃,乍然半空中“啪啪啪”掉下三隻外形奇異的有翅飛蟲,落地時已死。
“竟一直在跟著我。”冷冰冰的睨著地上的三隻死蟲子,“苗疆的竊聽蠱蟲,是敏貴妃?真是難捉摸的一個人。”
話音落下,紅影微起,施施然便飄了十幾丈出去,太液池邊瞬間再無一人。唯有池麵上悠悠落下一張人皮麵具,在沒凍住的水中沉沉浮浮幾下,沉入池底。而卸了人皮麵具的紅衣女子,薑環,徹底銷聲匿跡……
然而翌日,她便向歐陽邪提了一個請求。
“你真的要去苗疆?”歐陽邪眉頭微蹙。
“是,昨晚敏貴妃用蠱蟲跟蹤我,令我想要弄清一些事情。”
歐陽邪眼睫微低,“那珍嬪之事誰代你去辦?薑司農那裏又如何交代?”
“綠芍會和劉蕊兒去珍嬪的寢宮,剛好也方便綠芍繼續調查國師。至於司農府方麵,主子不用擔心,一切已經安排妥當了。”
既然妥當,歐陽邪便不攔著了,“記得小心,早去早回。”
“多謝主子。”薑環款款行了別禮,衣袂飄揚而去。
莫綰塵這時剛好從內室走出,一邊插好發髻上的絳紫水晶流蘇釵,一邊發問:“敏貴妃的長相我覺得不很真實,就像是原本不是那張臉,卻硬生生變成了那樣。”說著腦海裏浮現出另一張臉,猶豫了片刻便脫口而出:“你有沒有覺得,其實……公孫蔽月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