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他,就連一旁的離北臉色也異常的慘白,孩子的父親是誰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多想,除了史晟軒還會有誰呢。
安少左的震驚在醫生眼底,卻是猶豫不決,那醫生臉色不禁更加難看了,“現在病人的情況十分的危機,你還考慮什麼?究竟是大人重要,還是一個未成形的孩子比較重要?”
這句怒吼,讓安少左回過神來。
接過醫生手裏的協議書,他一一的掃過上麵的內容,明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簽下這個東西,明知道自己至少應該打電話知會史晟軒一句,可是現在情況十分的緊急,安少左已經顧不了這麼許多了。
拿過醫生手裏遞過來的筆,他在那份協議書最下角的地方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安少左。
如果史晟軒是真心愛駱雨的話,在駱雨和孩子之間,一定會選擇駱雨的。
拿了協議書,那醫生才通知裏麵的護士將病人先轉移到加護病房裏。
“因為病人現在處於極度的危險期中,而且剛剛用過麻藥,短期內是不會清醒的,所以探病的時間會有限製,這個時間你們最多隻能夠待兩個小時。”護士留下這句話,便出去了,而安少左同離北則是留在病房之中,望著病床上昏迷中的女人。
女人的臉色如同是白紙一般的慘白,唇上也是毫無血色,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沒有生命力的哇哇一般。
這模樣,揪痛了兩個男人的心。
“需要打電話通知史晟軒過來嗎?”安少左問著一旁的離北,既然他自稱是駱雨的弟弟,即便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但兩個人的關係自然是十分的親近才是。
離北沉吟半響,還是點了點頭,既然她已經想起來了這一切,那有史晟軒陪在身邊自然是好的。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後,安少左便撥通了史晟軒的電話,可是卻一直都顯示的是關機狀態。打了許久,他終於還是放棄了,隻得開口,“史晟軒的電話打不通,你們還需要聯係其他的人過來嗎?”
其他人?
離北有些恍惚,卻也沒再開口。此刻的他,腦海中一片空白,也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他隻想這樣靜靜地坐著,陪著駱雨。
一旁的安少左瞧著這情況,也不好說些什麼,也是跟在一旁靜靜地站著,視線卻直直的飄落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眸底,含著的是擔憂,心疼,還有太多說不出來的複雜感情。
沉寂的病房裏,兩個男人就這樣目光癡纏在病床上昏迷的女人身上,室內除卻心跳儀器滴滴的聲音之外,一片沉寂,就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十分的清楚。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扣扣的敲門聲讓他們回過神來,安少左過去將門開了道小縫,來人是警察。
為了避免會吵到病人,他們到了醫院裏的休息室裏,同那警察對坐著,算是私底下的錄口供。
他們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正巧駱雨病房的看護卻過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手機,“安先生,這個是病人的手機,剛剛有個電話一直打進來。”護士將手中的手機遞給了安少左,隨後便俏紅著臉,低著頭趕緊跑開了。
\t安少左還未來得及看,電話鈴聲再次響起,而旁邊的離北看著那熟悉的號碼,率先接通的電話。
打電話過來的是曉宇,他同駱雨約好了在駱家樓下見麵的,卻一直都沒有等到人,打電話也無人接聽。心急之下,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好一直打電話過來了。
離北先是安撫了他,隨後才之後駱雨同曉宇率先商量好要離開的事情,離北整個人聽得恍恍惚惚的。他隻是讓曉宇還是繼續留在駱家,至於對於駱雨的身體狀況,為了不讓他擔心,他便沒有說出來。
掛了電話,將手機捏在手心裏,上麵還隱約沾著些許黏幹的血跡,看得離北心底又是一痛。他原本打算直接在病房外麵守著駱雨,可在安少左再三堅持不懈的勸服下,終究還是跟著他一起去了君爵酒店。
而他,也遇上了一個不想看到的人。
到了君爵酒店,安少左特意替他要了間房,打算今日先好好的休息一番,明天再去醫院。完畢之後,他們正準備回房的時候,離北卻和一個熟悉的人擦身而過。那時候,他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低垂著頭,並未注意到身旁走過去的人是誰,可是身旁那男人卻將他的臉看得真真切切。
夜,涼如水。
離北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一雙眼睛閉了又睜開,睜了又閉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海裏,總是回回蕩蕩著五年前初見駱雨時候的場景,那時候他還是個瘦不隆冬的孩子,可卻一眼喜歡上了駱雨。
她在孤兒院裏的出現,就像是在他的人生當中注入了一股腦的暖陽,腦海中最後留在他跟著她身後,拜托她帶著自己離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