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明帶著三隻金獅子向著這片荒草地的核心區域前行著。
他內心感到了一種踏實,因為他知道自己將要能夠完成最為急迫的那個目標。他堅信自己可以說服金獅子,他可以拯救佳玉。
入夜,白夜明躺在草叢上,以地以床,以星河為被蓋。三隻金獅子在邊上蜷縮依偎在一起,沒有什麼不開眼地敢來打擾這裏。
白夜明這才發現,這片地區的夜空竟然是這麼的迷人。天空像是一個倒扣著的碗,從視線的這個盡頭,蔓延到那個盡頭。星星就像是凝結在黑色玻璃板的露珠,倒映在在白夜明的虹膜之上,隨著時空流淌,翩翩起舞。
或許這世界就是一個黑的的玻璃彈珠?天圓地方,在玻璃珠內部的我,透過這世界的眼睛,看到了不屬於這個故事的些許片羽吉光?
那些星星,真的是恒星嗎?那些星光,真的是在核聚變中發出的光子麼?跨越了幾百上千光年的距離,跨越了對它們而言不知意義為何的時間。隻是為了在此時此刻此地,與我相遇。
它們孤獨地在星球與星球之間的漫長虛空中行進,是歡聲笑語的呢?還是肅然無聲的呢?它們在路上,可有和其他星光相彙過?在彼此電磁場的波動相融卻轉瞬分割了下一刻,是各自道了聲珍重呢?還是彼此之間沉默不語?
我的父親,他可否也在無盡的循環重組中,化為某粒飛掠而來的光子。在陰陽的隔膜,生死的分錯下,仍然以這種形式固執地,要再見我一麵?
在視野與地平線的連線中幾乎沒有任何遮擋物的景象,給了白夜明無盡的震撼與遐思。那些古人們,寫下震撼人心的詩句的古人們,他們的山河與湖海,他們的愛恨與情仇。是不是都如今天這般,顯得寥廓而秉厚?
第二天醒來。白夜明發現自己昨天晚上睡的十分安穩,他醒來的時候,完全不記得自己做夢夢到了什麼。衣襟上、麵容上的那些許氤漬。不知道是昨夜夢中有感的淚珠,還是伴隨朝陽而生的露珠。
“阿嚏。”打了一個噴嚏,他覺得自己可能有些著涼了,但是沒有關係。他立馬磕了一瓶回複劑,他不想在這個關頭節外生枝。
走著走著,走了幾天,在已經邁入了庇護所之後。突然,金獅子停下了腳步。
“有什麼?不對麼?”白夜明奇怪的問道。
“我聞到了草葉燃燒的味道。很奇怪的味道,不像是,正常的氣息。”
“這有什麼奇怪的?就算這地方雨水充沛,但是自然發生火災也完全有可能啊。”
“感覺,起火的地方離我們很遠,但是這氣味。火勢應該很大吧?”
白夜明也不廢話,問清楚了火焰可能出現的方向,就立刻施展咒語組裝了一台望遠鏡。看到了極遠的目視所不能及的地方。
果真有著火光和黑煙在視線的望遠視線的盡頭中出現了,而那個方向,似乎正是白夜明他們的前進方向。
莫非。白夜明心中一驚,是營地出什麼事了?
於是他們加快了腳程,確切地說,是白夜明加快了腳程。所有生物裏邊就屬他走的最慢,因為小金獅子和小霞龍走不動了可以掛在別人的身上,但是他不行。
走了兩三天之後,白夜明已經開始能夠用肉眼看到遠方的火線。已經有驚慌失措的獸群奔跑著和白夜明逆向而過。
白夜明和金獅子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因為按理來說,草原上的自然大火不會持續旺盛的火勢這麼久。因為草原沒有太多的燃燒物,並且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著水源,沒道理一直持續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