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餘緊張地貼緊了冰冷的土牆。
已經能確定外麵的那個不是人,很可能是高階喪屍,但鄧餘沒有反抗的能力,他雖然是個異能者,可這精神異能既不能隔空戳破人“識海”,也不能一眼看穿人“心思”,頂多跟關係緊密的死章魚和賈西雅說悄悄話,實在是雞肋。
更令他惱火的是,為了均衡他是異能者這一“優勢”,空間法則強製他退回到了孩童時期。鄧餘已經很久沒有仰著脖子對人嚷嚷的經驗了,尤其當是個人都能按著他的腦袋叫他不要鬧的時候,鄧輔助真的分分鍾想殺人。
鄧餘下意識地抓緊了手裏的這個還算尖銳的石塊兒,心想如果門口那東西敢衝進來,他就跟它拚手速!
鐵門把手吱呀一聲扭轉,笨重的大門被緩緩推開。
鄧餘不自主地屏住呼吸,雙眼瞪得老大,那樣子就好像一個不小心蹦上了岸的金魚,下一秒就要被渴死。
一個白大褂走了進來,“時間差不多,我來替班。”來人帶著一副無框眼鏡,看起來溫文爾雅,他半蹲著身子與鄧餘說話:“小朋友辛苦啦,守了三天也該歇歇了。好吃好睡才能長高哦~”
“剛才是你劃的門?”
實驗員愣了愣,“什麼劃門?我沒有啊?”
“我剛才聽見有人劃門,”鄧餘仰著臉,滿麵天真,“就是那種用指甲劃鐵皮的聲音。”
實驗員揉揉他腦袋,“你一定聽錯了,剛才外麵沒有人,我也是才來哦。好了,去洗個澡,睡一覺,明天放你半天假。”拍拍小孩兒屁股,“去吧。”
鄧餘裝作很高興地樣子蹦蹦跳跳到門口,關上大門,臉色迅速陰沉。
如果那個實驗員沒有說謊,那就是門口的那個東西,主動退避了。這麼說來,它應該不是混進來殺人泄憤的,反倒像是想找什麼東西。
鄧餘心頭一緊,現在對這裏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就是他這個血庫了。
邊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邊去洗澡。生化所建造了個公共浴池,獨立的隔間,因為鄧餘個子矮小,還特意為他搞了個小梯子。鄧餘沒有洗澡的意思,他爬上梯子扭開噴頭,聽著流水聲,開始思考。
澡堂裏原本就有人,進進出出,沒一會兒反倒隻剩鄧餘這間在用了。鄧餘尚沒理出個頭緒,低頭一看腳下,被積水形成的鏡像嚇得一顫。
就在他頭頂上方,有一個黑色的東西蜷縮成一團,隔著水氣和霧氣看不真切,但那細長的指甲,鄧餘印象深刻。
鄧餘慢慢地直起身,緩緩地扭過頭去看。
頂棚上,半吊著的高階小孩兒喪屍,衝著他露出一個挑釁地笑容來。
賈西雅敲暈了一個小兵,換了衣服,藏身在大部隊中,想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麼。然而軍部的人深情嚴肅地討論了半天,卻叫人原地解散。
賈西雅悄悄地往前擠了擠,這才聽見了幾個通訊兵的話。
“哪兒也找不到,消失了。”
“不會吧,一個人也沒殺,進來了又出去?這是喪屍還是小偷?”
“誰知道,喪屍這東西本來就行為詭異。大概是發現不能成事又走了吧。”
“高階喪屍也挺怕死的。”
“它是在哪兒消失的?”賈西雅出口詢問,倒把幾個通訊兵嚇了一跳,“你們說的那個喪屍,是在哪裏不見的?”
“生化所附近。”
賈西雅眉頭終於緊緊地皺了起來。
她心裏有很不好的預感,她覺得她必須去一趟生化所。
轉過身,一個大手掌死死地捏住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