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朝上已有謠言,陛下將逐秦王世民赴封疆任,徹底將他排除於皇權之外。
太子少傅李綱進言,若留秦王離京猶如放虎歸山定成後患,必要將這苗頭扼殺在搖籃中。
魏徵等東宮屬官皆附議。
遂太子設宴邀秦王前來,秦王欣然赴宴。
初夏的夜風雨交加,承道還在房中看書,突然一道驚雷響徹雲霄,狂風忽的拍開了門,卷著濕雨撲麵襲來。
承道放下書正要去關門,突然就看到廊下站著一個女子,女子微笑著問他:“小二,這麼晚了,還在看書嗎?”
“我想再看一會兒書。”承道出去拉渝清進屋裏,左看右看確定長姐確實沒有被淋到才說道,“長姐,你病還沒有好呢,怎麼就過來了?這雨勢這麼大,長姐沒有被淋到吧?”
渝清腹誹,她哪有什麼病,不過就是莫名其妙被迷藥放倒了幾天而已,結果所有人都以為她病得快要死了。
故而她搖搖頭:“沒有。就是想過來看看你。”
承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拉過渝清問她道:“我剛才看《太史公書》,有一個典故並不太懂,長姐可為我解答二一嗎?”
見到弟弟如此勤奮好學,渝清很是欣慰的點點頭,就跟著承道到桌後拿起那本書;承道指著書上一段文字問。
“沛公軍霸上,未得與項王相見。沛公左司馬曹無傷使人於項羽曰……”
這是《太史公書》裏麵《鴻門宴》的內容。
承道仰起頭問渝清:“長姐,為何最後項王還是放過了沛公?”
這真是一個令人深思不解的問題,渝清想了想,低頭遺憾的告訴承道:“可惜,這個問題,長姐也不知道。”
承道似乎很意外他無所不能的長姐竟然還會有解答不上來的問題,還想跟長姐說什麼,突然天際的又一道驚雷把他的話打斷了。
雨是在深夜時停了,渝清走到前殿站在牆角後,就看見了站在雨中的四叔叔;四叔叔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抬頭向她望過來,在黑夜中他的眸子尤是幽深。
“四叔叔。”渝清扶著木欄一步步走向齊王,“怎麼了?”
渝清站在三層的台階上,這樣的視線幾乎是和齊王持平了;她望著齊王,神色堅毅。
齊王望著渝清許久,若有所思,然後才慢慢踏入台階:“清娘?你,聽說了什麼?”
“這場鴻門宴,還是讓二叔叔逃脫了。”渝清不改神色,沒有絲毫驚異之色。
“魏徵,他一直都建議大哥不要放虎歸山,但是大哥還是沒有下手,可是......”齊王露出一副活見鬼了的表情,深深的皺起眉,“可是二哥還是中毒了......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最後這幾句話他是特意壓低了聲音說的,好似生怕被別人聽到了一樣。
渝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不知道此時此刻她應該是笑還是哭比較合適:“難怪我剛才還聽見這邊又動靜......那二叔叔怎麼樣了?”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多問一句,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