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宏已經盡可能的去提前預料一切,但是有一點他忘記了,當九月二十八日的那晚上,降臨的大使通過使術式鏈接了她與自己生命的時候,方宏,就已經成為了百合子心中最重要的支柱。
明明,明明知道方宏現在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少女的心卻也不受控製的感到一陣難以承受的悲哀,胸口裏跳動的器官仿佛要枯萎了一般。
心痛,心痛的感覺甚至通過‘生命鎖鏈’的鏈接灌輸到方宏的身上,那是一種超乎極限的痛苦,就算是方宏曾經在幻境中修煉心境的時候都沒有體驗過的那種感覺,跟這種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比起來,就算是當初生拆克拉蒂兒的神骨的時候,都感覺像是孩子過家家一樣。
“這是什麼,痛啊!”
或許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那種仿佛心髒碎裂了一般的痛楚甚至讓他連‘臨’字術式都無法維持,方宏的精神狀態一下子就變得如同一堆亂碼一樣,身體都在不自覺的抽搐。
手,被流淌著血液的雨水染成了紅色,魔法師努力長大著嘴巴,就像是快要渴死的魚兒一樣試圖獲得更多的新鮮空氣。
上的雨還在下,試圖衝洗著墨汁般的汙垢……
“你可別先倒下啊,作為‘試煉者’的你先一步倒下的話不是很可笑嗎?如果你不行的話,木原數多和他的‘獵犬部隊’還在樓下等著作為後備出場呢!”
耳朵裏塞著的金屬棍傳出了亞雷斯塔的聲音,方宏咬破舌尖,用自己血液的腥氣勉強的清醒了一下頭腦,他踉踉蹌蹌的繞過被一方通行轟出來的樓頂大洞,趴在大樓的邊緣處,他看到了,樓下的路口,有一排黑色的車輛正等在那裏。
“風螟蛉,鷹眼術!”
這種仿佛隨時都會痛昏過去的感覺,方宏真的是好久都沒有體驗過了,他的腦袋還在一陣陣的發懵,這個時候,方宏卻是擔心起鈴科百合子來。
已經視疼痛習以為常的自己都無法承擔的痛苦,那受傷從來都沒有經曆過幾次的百合子,她現在還能扛得住嗎?
鷹眼術發揮作用了,方宏晃了晃腦袋,他能看得出來,在街道邊上的那個身穿白大褂的高瘦男子,不正是白在醫院裏跟自己分身有過交談的木原成員嗎?
“他怎麼來了?”
方宏縱身跳下十四層的高樓,內外的魔力開始交換,轉瞬間就掉到了木原數多的麵前,魔法師嘴唇微動,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進行煉金煉藥的時候所用到的簡單術式,稍微安定了一下急促的心跳。
‘唰唰唰!’
黑色裝甲車上下來了十數名身穿防彈衣和警備員頭盔的黑色男子,他們齊刷刷的舉起了手中的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正從微蹲姿勢站起來的黑衣魔法師。
“住手!”
木原數多抬手攔住了自己的部下,他對於‘獵犬部隊’成員的威懾力不可謂不強,就隻是單純的一個動作,在他身後的男子們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槍,這些人就像是啞巴一樣,令行禁止,期間就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出口。
“木原十誡,我沒有看錯,你根本就不適合成為一個黑暗中的人。”
方宏作為木原一族最後一名成員,但其實他的性格並不適合作為一個非常獨立的領導者,方宏不知道,自從當初木原數多在亞雷斯塔的命令下第一次接觸到方宏的時候,作為一個研究型木原的他,就對方宏的性格有了大概的分析。
雖然各個木原之間並沒有相互統屬的關係,木原數多也無法命令方宏去做什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方宏的性格做一下評點。
“嗬,我自己都不敢對自己非常了解,你又了解了我多少?”
劇痛纏身下,方宏的每一句話都藏著仿佛隨時都要爆開的火藥味,他挺直身子,剛準備跟木原數多裝一個大比,展現一下人的偉大,但是下一秒……異變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