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白晚衫是大理寺的判寺,還是當朝宰相,在厲見微的眼裏,白晚衫始終是那個脆弱的,柔軟的,沒有力氣去反抗的白晚衫。即便是他們垂垂老矣,也更改不了這一點。
顧念之對她的存在,是不容替換的。他們對彼此有最為純粹的忠誠,那是靈魂想通的默契,誰也毋須一一明。這一點,是白晚衫不能與之比較的。
喜歡是很懸的東西,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能停留多長時間。所以,她從來不相信這種似是而非的東西。
可顧念之與她,不是單純的愛情。他們彼此間有太多難以言明的情感,要一一分清,實在是太難。在那些共同度過的歲月裏,已經漸漸融合在一起。
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是很蠢的事,厲見微從不這樣做。不論是顧念之,白晚衫,還是厲雲亭。他們都她都是極為重要的人,可以用生命與之交換的人。
她不是聖人,有時候也會情緒化,但不會太久。顧念之的失蹤,她會消沉一段日子,但很快就會讓理智回歸。三青,她是個薄情寡義,卻難得有善心的人。其實,他們都一樣。
與顧念之成親,不是她原計劃裏的事。隻是白曉那麼一提,她也就順嘴一問。她是一個極其隨心所欲的人,若不是被孟泊如引誘,她怕是會做一個江湖中人。
孟泊如可能是猜到她要全身而退,才在新婚第二日要把真相告訴她。哪怕是她知道真相,還要強硬的透露,讓自己得他一個人情。他的做法,讓厲見微想到李平文當日的話。
“上一次聽人到這句話的時候,是二十年前。你猜他現在怎麼樣?嗬嗬,他現在是北部兩省的地頭蛇。”
沒想到事到如今,還都應許了李平文的話。但這並非她的本意,即便她給旁人聽,旁人未必會信。好在顧念之很快從京都回來,和她一起掌管北部兩省。
如此,罵名與美名各分了一半。
隻是孟泊如越老越是討厭,總時不時帶著自家孫女來蹭飯,非得讓他家孫女拜自己為師。她每次讓顧念之相勸,顧念之都笑著搖了搖頭,惹得她憋悶不已。
在她眼裏,她是一個極其糟糕的人。性格極其的差,又不甚聰明,武功也勉勉強強。但到了旁人嘴裏,好像完全相反。哪裏配為人師?!
新帝是個很厚道的人,可能是因為已做好了要做藩王的準備,從而降一個大餡餅。十分認真的依照先帝的遺囑,沒有過多為難老臣子。即便是大換血,也是一些官。
白晚衫借此機會,官也越做越大。厲見微也不必像以前那般,對朝局一無所知。她唯一上心的,便是白晚衫的婚事。雖然她不喜歡插手別饒人生,可徐來和趙然一兒一女都會打醬油了,白晚衫還是孤身一人,難免有些替白晚衫著急。
為此,顧念之還勸自己。他那點心思,厲見微如何不知曉。不就是覺得在她心裏,白晚衫比他重要。